这也是认筹的商贾、遮奢户、乡贤缙绅们,不怕朝廷侵吞银子的原因,看似一切都是在燕兴楼交易行进行交易买卖,但背后是无数的关节,想要打通这些关节,那需要手眼通天的人物,能将这么多参与其中的部门全部打通,大明朝只有两个人能做到,大明皇帝和元辅太傅。
大明皇帝和元辅太傅真的要对付他们,哪里需要这么繁琐想要办得干净点,让稽税院出几张追欠的催缴票据,未能如期交纳,缇骑侵门踏户,把家抄干净就是了,谁家还没点欠税如果真的着急,直接让缇骑们扣一个谋反的帽子,直接抄家,绕过中间环节,速度更快。
缇骑、锦衣卫,本身就是一个介于外廷和内廷之间的衙门,是个特务机构,是皇帝手中一把蛮不讲理的刀,只是陛下不愿意蛮不讲理,不愿意国失大信,从来不这么做而已。
“那是忠顺夫人的怯薛护卫”朱翊钧眉头一皱,他看到了一个披左衽的人,稍一打量,认出了此人。
冯保仔细一看,俯首说道“陛下慧眼如炬,的确是。”
“去问问来这燕兴楼做什么。”朱翊钧有些疑惑的问道。
冯保离开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一脸古怪的说道“回禀陛下,来认筹船舶票证来了。”
“啊”朱翊钧一愣,随行的张宏、赵梦佑等人,也都是满脸的惊讶,这人人当船东的计划,连草原人都吸引过来了吗
朱翊钧摇了摇头说道“又不是认筹的日子,赶了个晚集,让内帑太监赐一些,以一千证为数。”
一张船舶票证的单价和分红大抵是相同的,都是五十两银子认筹,分红也是相同,朱翊钧是操盘手,他手里当然有一堆票证,既然三娘子离开前,要买这个东西,要参与人人当船东计划,那朱翊钧也乐意行个方便。
“记得是卖,可不是赠予,否则内帑的帐没法做了,是卖这可是五万两银子呢。”朱翊钧又仔细叮嘱了一番,不是恩赏,是卖,一笔归一笔,亲兄弟尚且明算账。
朱翊钧手里留着船舶票证,全楚、全晋、全浙会馆,若是有需要,可以到朱翊钧这里请一份圣眷,也算是一个节制朝臣各大会馆的手段,作为大明金国的实际控制人,三娘子可是大明在草原上的一股重要分化力量。
入了夏之后,京师的降雨逐渐增多,阴雨绵绵的日子常有,三娘子多逗留这几日,就是因为下雨了,道路湿滑不好走,等到天晴了,三娘子在离开之前,忽然收到了皇帝的恩赐,颇为欣喜,即便是卖于她,可这船舶票证也不是谁都能买的到的。
京师对大明船舶票证极为追捧,源源不断的资金不断注入了南衙十三府,开海之事,如火如荼。
而在万里海塘,大明水师又收复了三处种植园,大明水师兵分三路,分别在爪哇、婆罗洲和马六甲海峡发动了进攻。
“今年头四个月,我们一共收回了一十八处种植园,还有五十四处种植园,这里面最难啃的骨头,是马六甲海峡附近,满加剌国已经实质性亡国,而马六甲海峡受果阿总督梅内塞斯的直接控制,还有第乌总督巴雷托作为援助,想要攻伐,极为困难。”邓子龙在堪舆图上不停地划拉着。
婆罗洲和爪哇方向,大明进展非常顺利,但是到了马六甲海峡方向,大明的进攻阻力极大,甚至可以说,寸功未立,寸土未取。
发生这种事,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红毛番在当地统治超过了六十年。
正德四年,已经占据了印度西部重要港口科钦的红毛番们,将目光看向了满加剌国的都城马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