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百朋也是大惊失色,举着千里镜不停地张望着,生怕是出现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大司马,副将军,墩台远侯有棉衣,穿着棉衣”吴百朋一直盯着千里镜,而后带着惊喜的语气说道。
“恩”谭纶从随扈手中拿过了千里镜,确定了墩台远侯们穿着崭新的棉衣,甚至还有羊绒暖耳的时候,比冰还冷的面色,稍微舒缓了一些,但是依旧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刀。
三娘子走到了几百步的距离时,拿出了千里镜查探,一看大明军蓄势待发的模样,就知道要遭,这迎归的兵部尚书谭纶,可是个急性子,谭纶有谭疯子的诨号,连三娘子都知道。
这囚车押送,谭疯子发起疯来,三娘子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
尤其是谭纶,一直以来坚持主张收复大宁卫和河套,大宁卫,大明已经收回去了。
三娘子稍微犹豫了下,亲自打马向前,单骑到了城门之下,翻身下马,俯首说道“见过大司马,大明军何故如此杀气腾腾”
“我欲借尔人头一用。”谭纶也没有任何掩饰的说道“这样一来,也没有和解的事儿,我走以后,河套问题,就可以摆在文华殿的台面上去谈了。”
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大明朝廷里最大的激进派,从来都不是大明皇帝,而是面前这个谭疯子,进士出身,表面文臣,骨子里是个武夫,真正的激进派,为了河套,谭纶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不能怪我了,你们给我了借口,你看,墩台远侯是坐囚车来的。”谭纶慢慢举起了手中的腰刀,牙旗在不停的挥舞着,鼓声和号角声变得密集了起来,大明军的火炮开始缓缓放下,瞄准了来人。
“大司马稍安勿躁就是借我人头一用,也把人接回去才是这十七位墩台远侯,可是历经人间苦难,到了家门口去回不了家,大司马于心何忍”三娘子十分焦急的说道,他看着吴百朋就气不打一处来,吴百朋倒是劝一劝,这么大的事儿,谭纶要动手,吴百朋却一言不发。
吴百朋也是激进派。
“他们,能理解我的。”谭纶准备放下腰刀,一声号令,战争就可以开始了。
“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三娘子焦急的大声提醒,战场礼仪呢你谭纶贵为大司马,连这点礼数都不遵守了吗
大明可是礼仪之邦,这还没交兵,就准备杀她祭天不成
三娘子直接急眼了,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有的人会失语,生气到说不出话,有的人则会才思敏捷,三娘子语速很快的说道“大司马兵衅一起,大明和北虏百姓皆会陷入兵祸之中”
“宣府大同,刚刚有了家的失地佃户们,那十九万生民,就只能再次逃荒永定永升毛呢厂,周围数万人才刚刚找到了生机,他们安居乐业的生活刚刚开始,你自己的生死荣辱,你不在乎,墩台远侯和你一样是疯子,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那十九万生民,官厂数万匠人家眷,你也不在乎吗”
“好,你不在乎”
“那大明两百万军兵你也不在乎吗大明振武刚刚来六年,边方军兵填饱肚子,领到全饷,也才三年,大司马贵为大明兵部尚书,现在落刀,大明何人还敢谈振武二字”
“大司马,三思而行”
谭纶嘴角抽动了下,俺答汗真的是幸运,讨了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婆娘,他手翻动了下,刀背朝外,用力麾下。
我命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