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秉良这是风闻言事,告诉陛下江南的佣奴是怎么生活的,他儿子骆思恭天天在宫里打皇帝,毫无恭顺之心,可骆秉良是有恭顺之心的。
他奏闻这些事,是避免陛下深居九重,对穷民苦力之艰难,却一概不知,这样片面的看待问题,于国不利。
朱翊钧讲述了赵五六的故事,画舫的生意如火如荼,就是礼崩乐坏的一个具体体现。
光懋说话,是据实奏闻。
“陛下,要不下旨申斥一番”冯保低声说道,这个画舫,既然被点名批评了,是不是取缔比较好毕竟天朝颜面很重要,让黎牙实知晓,那岂不是友邦惊诧
朱翊钧摇头说道“让孙克毅干吧,这买卖他干着,还给朝廷交税,交完税还肯捐钱给海事学堂,促进海事学的发展,给别人,他们连税都不肯交了。”
这种事本身很难禁止掉,就是朝廷下令禁止,缙绅们就听话不玩了吗他们只会变成另外一种玩法而已,现在这种局面,已经是各方都能勉强接受的场面了,毕竟朝廷还能看管一二,若是真的变成了地下产业,朝廷连看一眼都难。
有些事儿就像谣言一样,越禁越厉害。
“那么该怎么解决呢”朱翊钧看着光懋询问他的想法,光懋负责反对,这种现象,究竟该如何处置,他根本没有办法,连圣人都没有办法,更遑论他这个都给事中了。
其实张居正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部分的人心沦丧,在张居正看来,是可以承受的。
想做事却又怕挨骂,就做不成事儿。
朱翊钧笑着说道“至此,我们发现,一些个政令,在推行的时候,它本身就不是完美的,并不能面面俱到,可能它不是最好的,但是它是最适合当下环境的政令。”
“事后去看这个政令的时候,我们也需要考虑当时的世势再去论断,而不是以当下的世势去评断当时的政令。”
“显然,一条鞭法不是无所不能的,考成法也是同样的道理,它不完美,但它在眼下,是最合适的。”
“今天就到这里吧。”
朱翊钧出面回应了一条鞭法的若干问题,站起身来,结束了这次议题的辩论。
朱翊钧允许批评新政,反对新政,找到新政的种种弊端,而后去改良,但是他不允许胡言乱语,陈友仁被皇帝亲诛,还是带来了积极的影响,至少这些个笔正们,决计不敢胡言乱语。
皇帝他真的杀人。
而回宫的路上,朱翊钧研究一条鞭法,光懋提到了将银、力二差与户口、盐钞合并于地,田亩就是税基,收银子是一条鞭法的表象,而这个力役、盐钞入田亩,才是其核心内容。
翻译翻译其实就是摊丁入亩。
万历皇帝在晚年是否怀念过他的老师,是否后悔过废掉新政,已然不得而知,但是大明在万历十二年,新政被全面废止之后,便是大厦将倾,再无人做那擎天柱了。张公在时,亦不觉异;自公没后,不见其比。求月票,嗷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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