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市,就是北虏议和派存在的原因和最大的支持。
张居正将信件递给了张宏,让张宏呈送陛下御览,顺义王是大明的王爵,所以处置都得陛下来。速赢
“先生以为呢”朱翊钧询问着张居正的意见,劫掠边军这种恶劣的事发生,大明的确应该生气,但是在大明生气的照会俺答汗后,俺答汗给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
但是朱翊钧还是有点不满意。
“臣以为,应该略施小惩,既然是刻意为之,那就让俺答汗交出这两个台吉为宜。”张居正和谭纶沟通过之后,认为这件事朝廷不能这么算了,还是得继续逼迫一个说法出来。
谭纶立刻说道“俺答汗不交也没关系,贡市照旧,等到在东北方向腾出手来,这就是个由头了。”
轻启边衅的可不是大明,是你俺答汗,你御下不严,劫掠大明边军,朝廷催要案犯,俺答汗不给,那朝廷就有了出师的名义,那么收复河套,就是一件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之事了。
打喇明安是俺答汗的弟弟,而银定台吉是孛儿只斤氏的宗亲,台吉可以理解为王子,在胡元的时候只能用来称呼胡元皇室的皇子,到了万历年间,但凡是拥有孛儿只斤、黄金家族血脉的都可以称之为台吉。
大明在除姑息之弊,北虏是决计做不到的,所以,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俺答汗不肯交人,这个案子不结案,这就成为一个兴兵的说辞和由头了。
收复大宁卫缓解东北方向的防守压力,收复河套,缓解西北的压力,就是谭纶做这个兵部尚书,最大的追求。
大宁卫虽然收复,仍然未尽全功,而复套也在皇帝的议程之上了。
“大司寇以为呢”朱翊钧看向了王崇古,询问他的意见,毕竟议和是王崇古当初倡导的。
王崇古眉头紧蹙的问道“影响羊毛的收购吗陛下,毛呢生意厚利,臣聚敛兴利,自然是言利之臣,不耽误买羊毛就行。”
大宁卫在不在,跟王崇古无关,他只在乎桃吐山的白土,河套在不在大明的手里,也跟他无关,他只在乎一百二十斤一袋洗干净、晒干的羊毛,是否能够如期入京。
突出了一个分工明确。
组织大了就是九头蛇,一个部门一个脑袋,一个部门一个利益,利益冲突自然会产生分歧,分歧会酝酿党争,王崇古只要羊毛。
“那就如此,贡市照常进行,索要案犯入京斩首示众。”朱翊钧综合了各方意见,继续贡市,索要案犯,既要又要。
两个北虏宗亲,朱翊钧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河套。
“吏部、都察院以考成法劾布政使邹光祚等八十三人,请旨罢斥、降调、致仕,俱如例。”张居正直接拿布政使开刀了,这是这几年来,考成法罢免的最大的官儿,山东布政使邹光祚。
邹光祚不作为,朝廷的政令是不敢违背的。不敢违抗明旨,就开始暗度陈仓,不作为,问就是办不了,清丈政令下达了数月,邹光祚就是动都不动,那只能让他滚蛋了。
邹光祚嘉靖三十五年进士,吏部的意思是罢免夺官身,而都察院的意思是降调。
“葛总宪、海总宪,为何要宽宥其一二”张居正看向了都察院的两位总宪,有些疑惑,邹光祚这种阳奉阴违的行为,按照考成法,都应该一律罢免。
“元辅,需要考虑到山东的情况,可能也不是邹光祚不想做,而是做不了,才百般拖延”海瑞提醒张居正,山东的情况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
“元辅先生啊,山东多响马。”葛守礼看着张居正思索再三,憋出一句很古怪,但是大家都能听得明白的话。
“也对,那就降调吧,去河南清吏司吧。”张居正给邹光祚找了个新活,到河南负责清丈。
河南,不比山东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