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的还田规模,就是两万顷,先到先得,后到没有。
“人啊,不患寡患不均。”海瑞听闻张居正的法子,要搞限量,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没有船引,在海就是倭寇,想要做买卖,做生意,那都是提心吊胆,从造船开始,一直到贸易结束,如此冗长的环节,要绝对不能出一点的差错,否则事情败露,就是违禁,罚没事小,砍头事大。
第一年还限量,谁还田还得早,谁就有船引,就可以合法出海买卖。
这就是在玩分化,张居正,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仅要自己动,还要让对方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己动起来,好好配合政策,很显然,这就是张居正阴狠狡诈的地方。
张居正在一些旁支末梢的领域一直输,在富国强兵的两个领域内,堪称常胜。
所以,张居正在输掉的那几阵之,到底是他输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赢
“那就暂且试行”葛守礼沉默了片刻说道“能行就行,不能行就再想办法。”
“还有人反对吗”张居正看向了所有的人。
朝廷不白拿,可以用田换船引,月港船引一共就一百一十多张,一票难求,而松江市舶司船引,一年两百多张,船引的价格受到增发的冲击,价格一定会降,但是仍然稳定在一个不会赔钱的地步。
这次的廷议时间不太长,毕竟会试,才是眼下京畿的大事。
张居正收拾着东西打算讲筵,而朱翊钧思忖再三,才开口问道“元辅先生,是故意的”
“臣不解。”张居正俯首说道,小皇帝说的是什么事儿
朱翊钧开口说道“先生家两个麒麟儿入会试,是不是为了吸引科道言官的目光,好降低推行换田令之事”
“这”张居正罕见的没有立刻回答,但是支支吾吾,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张居正他就是故意把两个儿子扔出去吸引火力
“元辅先生还真是不择手段啊”朱翊钧那真的是叹为观止。
张居正想了想,端着手说道“儿大不由父,他们中举已久,想考,总是不让他们考,他们便喋喋不休,索性让他们考一考,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那要是考了呢”朱翊钧笑着问道。
张居正沉默了下说道“考不中吧。”
“讲筵吧。”朱翊钧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示意元辅先生可以开始讲筵了。
“必时习而后能悦学问,必温故而后能得知新。臣等谨将去岁所进讲章重复校阅,训解未莹者,增改数语,支蔓不切者即行删除。遂编成大学一本、虞书一本、通鉴四本、装演进呈。”
“伏望皇万几有暇时,加温习庶旧闻。不至遗忘新知。日益开豁其于圣躬。贯为有补。”张居正呈送了已经注解好的孟子、大学等书。
一本论语讲了一年之久,这不是张居正讲的不行,也不是小皇帝学的不快,而是皇帝问的太细,而且皇帝刚读书,有些道理,需要逐字逐句的去讲解,接下来的内容,就不会那么复杂了。
张居正俯首说道“今日起讲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