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启愚一愣,他根本不知道今天座主叫他来,是要他还腰牌
张居正摆手说道“留都重地,你居然出那种题目乡试,这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多说无益,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你自己做事,多想多看,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惹是生非”高启愚站了起来,目光坚毅的说道“先生既然赶我走,我不能不走,但是临走前,我还是要说几句肺腑之言,自古欲求谋国非常之功,就要行非常之事先生大志、大抱负、大才能,眼下天下困苦,需不器全才挽狂澜于既倒。”
“可是先生想过身后事吗哪怕是不求虚名,那新政呢人亡政息之虞,元辅”
张居正正襟危坐的问道“你读了矛盾说了没”
“公务累牍繁忙,并未精读。”高启愚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你不知陛下睿智渐开,才有如此想法。”张居正摇头说道“走吧,你我情义已绝。”
“学生告退。”高启愚见劝不动,又行跪拜礼,才肯离开。
张居正看着高启愚离开的背影,就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端起了茶盏,看着送客回来的游七,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高启愚说得对”
“没有没有。”游七左右看了看,确定隔墙无耳才咬了咬牙说道“若是,若是刺王杀驾案之前的陛下,我觉得高启愚说的有理,十岁看老,彼时主,多少有些把国事当儿戏了。”
“现在,高启愚说的不对。”
游七也是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游七太了解张居正了,张居正这种少年天才,一路走来,从来没有困惑过,唯独小皇帝让张居正困惑。
以前是小皇帝不好好学习,还有点叛逆,要求越严越不好好读书,对国事也不是很热衷,颇有嘉靖皇帝和隆庆皇帝的风采。
现在,小皇帝也时常让张居正疑惑,张居正偶尔会因为皇帝的问题,沉思许久许久。
“陛下圣恩不倦,无以为报。”张居正摇头说道“把之前准备万寿节的贺礼,送到宫里吧。”
“是。”游七俯首领命。
张居正坐在太师椅,拧开了手中的千里镜,天空那颗客星已经趋于暗淡,但仍然还在,从灯盏大小,变成了微弱荧光。
客星出现在了紫微垣,这种天象,朝中、张党之中,只有高启愚有这种大不敬的想法吗
孤儿寡母,一看就很好欺负不是
朱翊钧刚刚用过了晚膳,李太后颇为犹豫的问道“皇帝,你就那么信元辅不会僭越吗”
李太后说完还向窗外看了一眼,看着那几乎微不可查的客星,去年此时,那颗客星,可是大如灯盏。
朱翊钧颇为确切的说道“嗯,朕不信他是佞臣,他现在骂名一片,还要在南衙搞还田事,娘亲以为这是要僭越的前兆吗”
“娘亲就是有些担心罢了,皇帝所言有理。”李太后想了想点头认可了小皇帝的想法,要僭越,也不是这么僭越,那么多弹劾张居正的奏疏,每天都到乾清宫来,考成法搞得天下官僚怨声载道,张居正这就不是走僭越的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