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赶忙说道“庆赏威罚,功劳是功劳,过错是过错,理应如此。”
“海总宪以为如何处置为宜”朱翊钧笑着问道。
海瑞想了想说道“理当罚俸降级,罚俸半年,降三级;理当恩赏,录其功以待升任机要之处,为国任事,为陛下前驱。”
罚了,但是也要记录他们的功劳,择机胜任机要之处,这是奖赏。
“葛总宪以为呢”朱翊钧看向了弹劾张诚、罗拱辰的葛守礼,海瑞这个处置,葛总宪满意不满意若是不满意,葛总宪,打算怎么做呢
葛守礼思虑了片刻,无奈的说道“臣以为,并无不可。”
葛守礼选择了投降,海瑞这话说的,让葛守礼怎么反驳,继续咬紧了阉党祸国殃民,与民争利这件事
可是户部不跟着葛守礼一起弹劾阉党,葛守礼独木难支。
户部当然不跟,落袋为安,户部穷的都要当裤子了,这什么责任都没担,捞了一大笔银子,不闭嘴关起门来笑,还要弹劾张诚
别人大约能做出来,但是王国光做不出来。
“元辅先生和杨太宰以为呢”朱翊钧又看向了张居正和杨博,问问他们的意见,若是不同意就早点说,别以后再拿这件事嚼舌头根儿。
“臣等并无异议。”张居正和杨博互相看了看,没有发表不同意见。
朱翊钧点头说道“常与变,经与权,原不相离,本为一体。礼有常经,如秤秆之有星,铢两各别;权无定主,如画一之较物,轻重适平。”
“二者交相为用,识时通变之理,方为君子处事之道。”
“那就依元辅先生、海总宪所议。”朱翊钧看无人反对,便选择了海瑞的决定。
海瑞听完了皇帝这一通总结,惊骇的看着十岁人主,这是什么话这是个十岁孩子能说出的话吗又看着稳稳的坐在左边第一位置的张居正,这张居正到底是怎么教出这等人君的
张居正当老师这么厉害的吗
“陛下圣明。”张居正俯首说道,他看着海瑞一脸震惊的表情,带着笑意。
这才哪到哪让海刚峰惊讶的事儿还很多。
“陛下,臣有本启奏”海瑞并未归位就坐,直接绕开了内阁首辅张居正,对着月台上的皇帝俯首说道“陛下,臣请彻查徐阶侵占良田二十四万亩,祖宗定黄册鱼鳞册,收天下资财以安天下,朝廷藁税,乃是礼之常经,徐阶侵占田亩,此案若不追究,政松国弱纲纪冥堕,徐阶若不还田,国家财用大亏无用,天下失道”
二十七位廷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皆是果然如此。
海瑞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的海瑞,他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徐阶的案子,到现在,徐阶都没还田,这件事,不算完
当国首辅、帝师张居正,那是徐阶的学生,海刚峰说这番话,有没有考虑过张居正的面子
海瑞回朝是朝中狗斗,其实说到底,还是皇帝为了不让科道言官附和晋党一众,对谭纶连章弹劾做出的妥协,谭纶被弹劾是他背弃了晋党,投效了张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