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四百多万两白银罗同知,咱们月港有多少兵马”张进的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十多张盐引他不放在眼里,但是四百多万银子放在眼前。
抢
朝廷都要穷疯了,这边却有一条大船,上面装满了白银
四百万两白银
“大珰,抢只能抢一条船,可是做生意,可以细水长流。”罗拱辰低声说道。
罗拱辰想要抽分,四百万两白银,按照百值抽六核算,那也有二十四万两白银之多,月港一年才七十二万两白银,这一艘船就超过了二十四万两,若是有指标的话,就这一艘船就完成了四个月的指标
张进略显有些为难、一言不发,抢没问题,但是干涉地方政事儿,慎重起见,张进并没有表态。
乾清宫太监张宏义子张诚,却咬着牙口,开口说道“因事而制礼,当事而立法。都饷馆就是都饷的,先抽分再说,这件事若是朝廷怪罪下来,咱家来担责”
张诚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因为他是黄衣使者,他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天子,所以他有一些决断权,但是很少有人会行使这个决断权,专事专权,他既然是来等海瑞的,就不应该多管闲事。
但是张诚表示,这洋船收税,先收着,真的有责罚,那也是他的座主,宫里的二祖宗张宏去惩罚他,外廷管不到宫里去。
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那就抽。”罗拱辰想了想,还是决定干了,就是没有人挑大梁,罗拱辰都打算抽分,更别说现在有人挑大梁了。
都饷馆,就是来都饷的
大明商舶的船要抽番夷商舶的船也要抽
为了这次都饷,罗拱辰召集了大约一百多艘小船,十几艘战座舰,近三千军士,才派人和大帆船上的人进行沟通往来,确认抽分等逐项事宜。
通事乘坐着小船,来往于大明朝廷和大帆船之间,很快就沟通好了诸多驳引入港的多项事宜。
大帆船和大明的船迥异,它更加修长,吃水更深,而且船首和两侧布满了黑洞洞的炮管,主桅挂方形的大横帆,后面三条帆为斜三角帆,这种斜三角的风帆是纵帆,纵帆船逆风行驶时,先向一方转,然后再转向另一方,沿着之字型蜿蜒向前。
佛郎机的四桅帆船是个庞然大物,在反复沟通之后,大帆船开始缓缓收拢鹅毛扇一样灰白或赭色的帆,逐渐停在海面上,任由驳船的绳索套在船上。
吕宋总督弗朗西斯科桑德和船长安东尼奥摩尔迦,在船上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船长,我们答应了大明人收起了我们的獠牙,他们就会冲上来,把我们杀死,把我们的白银抢走我们应该将火药塞进炮管里,把弓上的支撑拆下,随时准备战斗。”弗朗西斯科对船长的命令,非常不理解,并且大声咆哮着发出了自己的质疑。
船长安东尼奥,从墨西哥的里科峰波多西城而来,穿过了一望无际的太平洋,才来到了吕宋,才来到了月港,怎么能够收起弓、将火炮用木料封堵呢
万一大明人冲了上来,他们就只能束手就擒。
船长安东尼奥摩尔迦却摇头说道“总督,你的那封书信已经被国王否定过了,你在书信中说要征服大明,只需要两千到四千的士兵,我现在看到了大明的海防,伱告诉我,两千士兵到四千士兵,如何征服他们”
弗朗西斯科颇为确切的说道“只要有机会,每一个大明人都会变成海盗,没有人忠诚于他们的皇帝我们可以先派出传教士,渗入搜集敌情并策反内应,而后掀起内乱,趁着中国内乱之时,我们以护送大明人回国为由出兵,占据领土,一步步的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