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正在这时,外面的长铃响了几声。
“春试快开始了,”林丹青回头望了望,“我们也过去吧。”
陆曈点头,站起身,随她一同往号舍前走去。
号舍前有主考官正看文牒叫名字,众人一一按名字找到自己所分的号舍,陆曈分到的那间号舍在中间,不远也不近。她把医箱放在门外,只拿了笔墨,就径自进了号舍。
因去年秋闱舞弊一事,连带今年的春试也严苛许多,号舍墙内外似乎被重新整理修缮,显得更加狭紧,一眼看过去,像是一间间小牢房。
考官分发下卷题,足足一大摞,太医局春试如盛京秋闱,只是考的内容不同罢了。不知是不是陆曈错觉,总觉得分发考题的考官路过她号舍时,看她的目光有些怜悯。
仿佛很有些同情。
她没在意,提起面前考卷,将其一份份整理好。
一、二、三……
春试一共查考九科,分别为大方脉、小方脉、伤寒科、妇人科、疮疡科、针灸科、眼科、咽喉科、正骨科。
苗良方也是这么教她的。
然而……
……八、九、十。
陆曈翻查考卷的动作骤然一停。
十份。
眼下的考卷足足有十份。
她微微皱眉,重新拿起考卷再数了一次。
仍是十份。
没数错,多了一科。
陆曈注视着眼前多出的那份考题,想起方才那位主考官看她古怪的眼神,心头微沉。
为何会突然多出一科?
……
与此同时,站在长棚下,方才给陆曈分发考卷的那位主考官叹了口气:“今年春试恐怕合格人不多。”
“那是自然,”另一位主考官走来,望向不远处的号舍,有些唏嘘:“纪珣纪大人出的题目,就是翰林医官院的医官都未必能答上,何况是那些毛头小子?”
今年太医局春试,是由翰林医官纪珣亲自出题。纪珣精通医道药理,但为人严苛,先前有几次去太医局给学生上课,回头学生都抱怨他所讲医理太过深奥,难以克化。他这回亲自出题,今日分发考卷时几位主考官看了一眼,纷纷咋舌,抛去那些太医局所学课业,其中偏难怪题也不少。
“何止。”主考官道:“今年还多了一科验状科,真是疯了,衙门有专门的仵作,咱们医官院凑什么热闹。”
今年春试多了一科,从九科变为十科,多了一科验状,主验尸体情状。
盛京府衙有专门的仵作官,按理说与太医局医官院无关的。然而因仵作地位低下,大多出自鬻棺屠宰、殓尸送葬之家,后代又不允参与科举,人人不愿入行,是以这些年盛京府衙出色仵作越来越少。
去年年初朝廷有意新增仵作官,提高仵作在府衙中地位,于是在太医局中新增验状一科。但因此科需与死尸打交道,太医局这帮学生虽不算位高权重之家,却也生来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勿用提费心钻研死尸。于验状一科,几乎成绩都不佳。
没想到今年医官院会把“验状”也安排进春试。
“咱们太医局的学生还好,再不济,多少都学过点。那平人医工就惨喽,从前没学过,陡然增加这么一科,怕是一句也答不上来。”
主考官想到方才那位坐在号舍里的年轻医女,忍不住生出几分同情。太府寺卿的那档子事,他们医官院的人多少都听过一点。他自己也是平人出身,兢兢业业多年才在医官院坐稳位置,眼见着今年好容易有个平人参加春试,却要因为春试突然改革而与医官院无缘,未免有些可惜。
“同情她啊,犯不着,也不怕告诉你,董家早来医官院打过招呼了。”身侧同僚压低声音,“别说她考不过,就算考过了,也进不了翰林医官院。”
主考官一愣:“为什么?”
“你也不想想,真要她进了翰林医官院,董家的脸往哪搁。咱们就做好咱们该做的事,上头的心思,别打听喽。”同僚拍拍他的肩,抱着水壶巡考去了。
主考官呆了半晌,心有戚戚地叹了口气,跟着往号舍那头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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