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将帽子倒扣在桌子上,点上一根烟,惬意的靠在椅背,侧着身子坐着,点烟的手搭在桌面,烟头恰好卡在陶瓷烟灰缸的卡烟槽里。
他淡淡道:“对,我就是中国人,你有何见教?”
对方用典型希腊英语说:“中国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何赵传薪知道对方是希腊人呢?
因为很多英文单词和希腊语单词发音类似,所以希腊人说英文的时候喜欢投机取巧,遇到不熟悉的或者不太会说的单词,直接用希腊语发音去说英文。
赵传薪嘴角一咧:“咋地,这船你是造的?”
“船不是我造的,但你不该来这里。绅士和别的人不能共处一室。”
他说的好像挺客气,但也是老阴阳人了。
希腊人对面有个贵妇装扮的女人,边喝酒边嗤嗤的笑,搞不懂她是卖弄风骚,还是在嘲笑赵传薪。
因为你说她嘲笑吧,她目光里分明对赵传薪露出感兴趣的意味;说她不嘲笑吧,她笑的太不正常了。
赵传薪龇牙一笑,朝贵妇招招手:“女士,你听到了,他说绅士和其他人不能共处一室,那么请你过来和我共坐一桌,让这位绅士出去吧。”
希腊人:“……”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让你出去。
在这个时代,谈话内容中,男尊女卑是很常见的事情,连女人都习以为常,像唐群英那样善于打拳的女士凤毛麟角。
贵妇愕然,再也不笑了,紧张的看了一眼希腊人。
希腊人也看向她,不知怎地,见她紧张,希腊人竟然有些生气。
为何呢?
赵传薪高大健硕,伱说他那张脸英俊也是可以的,并且身上带着一股他认为不该出现在亚洲人身上的气质。
而且赵传薪穿着最近在欧美上层社会流行,却有价无市的双宫丝绅装。
希腊人说话不再客气:“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找人请你出去了?”
“你为何要请人,而不是自己动手呢?”赵传薪掸掸烟灰安坐如山:“我拿毕生所学,也说不出你这般软弱的话来。原来绅士,就等于是怂包对吗?”
希腊人对面贵妇紧紧抿着嘴,紧张之余又有些想笑。
实在是两人表情太过迥异,赵传薪淡定的好像在自己后院,希腊人则像是愤怒的小鸟。
希腊人对侍应生说:“你都听见了,还不赶紧让他离开?否则我就要去找船长了。”
侍应生板着脸,冷冷对赵传薪说:“先生,请你离开。”
赵传薪摇头,倔强道:“我不。”
侍应生:“……”
贵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传薪立刻赞道:“女士,你这一笑,美的让我远离了惊涛骇浪的侵蚀,避开了倨傲小人的嘲弄,让我仿佛置身在没有绅士的猩红百合间,鼻子里嗅到的不再是泡沫翻腾肮脏不堪的航线途径的海水的腥膻……何其之幸,能在这里遇见你。”
希腊人的脸色黑如锅底。
贵妇脸上则是错愕和娇羞交替闪烁,还带着掩饰的紧张。
谁能拒绝一个临危不乱,长相端正,高大健硕,气质拿捏的死死的男人呢?
谁能拒绝一个花言巧语张嘴就来的男人呢?
希腊人好像护食的狗,变得恶形恶状:“玛利亚,你……”
叫玛利亚的贵妇悚然一惊,然后无辜道:“亚里士多德,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亚里士多德愤怒拍桌子,对侍应生道:“你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他赶出去!”
周围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鄙夷亚里士多德在亚洲人面前节节败退失去风度,也鄙夷赵传薪明目张胆勾搭人家女伴,当然,更多的是对赵传薪的肤色和面孔的鄙夷。
侍应生立刻伸手,想去抓赵传薪的肩膀。
赵传薪抄起桌子上的叉子,朝着侍应生手背扎了下去。
“嗷……”
侍应生举起颤抖的手,手背上的叉子好像长在上面的一只狗尾巴草,被风吹的摇头摆尾的那种。
赵传薪依旧坐在椅子上,出脚,狠蹬侍应生腿弯。
侍应生被踹的身子一矮,赵传薪顺势薅住他的头发:“我他妈让你上菜,你在这墨迹个几把?”
周围人哗然。
我焯,这个中国人太生性了。
赵传薪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侍应生被扇成了滚地葫芦,转了几圈才停。
赵传薪再次不满的强调:“妈的赶紧上菜,老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快低血糖了。对了,多上些面包过来。”
此时,餐厅内乱成一团。
侍应生举着“叉子手”匆匆向后厨跑去,门口的侍应生则跑出头等舱餐厅去叫人,而其他人则离赵传薪远远地,生怕这个愣头青殃及池鱼。
“玛利亚女士。”赵传薪拿着餐巾擦拭手掌,撇撇嘴说:“你的男伴,也就是这位亚里士多德先生,虽然他长的像一头猪,但我至少能确定,他肯定也是个怂包一个。”
亚里士多德:“……”
玛利亚:“……”
亚里士多德终究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这等冷嘲热讽。
他已经看见有侍应生去搬救兵了,于是此时来了勇气,猛地站了起来,略微有些痴肥的身子将椅子都带倒了,他挥舞着手臂朝赵传薪冲了过来。
赵传薪好整以暇,抄起餐桌上的餐刀向前一送。
“嗷……”亚里士多德举着插着餐刀的手惨叫。
餐刀说不上锋利,但赵传薪力气大,竟然直接给他手掌给刺穿(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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