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的一生中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爱人的亲吻,等待着消息的降临,等待着悲伤的确认,等待着最后的别离。
人总是在等待着某些事情发生,或好或坏,或者并没有什么所谓。
对于搞科研工作的人来说,等待就更加“常见”了。等待反应、等待记录、等待变化、等待完成计算。整个实验流程从头至尾至少有八成的时间要花在各种等待上。有些等待可以被优化的实验流程所替代,有些则是必须付出的时间成本。
陆沉像是准备去郊游的小朋友一般斜挎着暖壶,装着只有下定决心今天通宵的社畜才会储备的12升黑咖啡,脚步灵活地出现在了物理所的院士办公室门口。
“唐老师,我来换班了。”陆沉轻快地敲了敲门,虽然睡眠时间仍然严重不足,但他好歹回去换了个衣服顺便洗了个澡这就足够让他的精神状态发生肉眼可见的好转了。
只要平时日子过的足够惨,那么再微小的“享受”都能为当事人带来巨大的改变。陆沉甚至觉得自己的这种体会都能够拿来发篇论文了这是两周以来,陆沉第一次产生了水论文的念头。
忙的临床医生连水论文的想法都没有,由此可见流水线建立起来究竟有多麻烦。
流水线建立起来的第一个产物得到了命名唐庆隆给它起名叫做多丽。
多丽是一个体表肤色斑驳,没有明显性征,并且还没有意识的“类人”。它的长相非常独特,虽然不好直接判断它的美丑,但几乎所有人在看到多丽的第一秒,就会觉得不喜欢它。
这是因为系统性基因工程干预,多丽的外表呈现出了许多非常不利于人类生存的特征。因此,无论是男是女,多丽的外表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令人作呕”的代名词和现实表现。
再加上敲除了几个重要的基因,多丽的大脑只拥有非常有限的几条沟回。它的大脑无法支持“智慧”甚至“意识”的诞生。这能让参与实验的人心里好受一些。
从基因层面上来说,多丽完全就是人类。但无论从外表还是从内在,它都与真正的人类天差地别。
院士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脸憔悴的唐庆隆朝着陆沉摆了摆手,然后打了个有精无力的招呼,“有咖啡吗,先给我弄点。”
理论上来说,一位四头衔院士的保障等级能够让他在三十分钟之内喝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咖啡豆萃取出的咖啡。而就算是没有保障等级,点一杯咖啡外卖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