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营的营区门口,何炜与几名连长兴致勃勃的看着排着长队的应募新兵,众人尽皆是百感交集。
大家既对这次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招兵经历感到欢欣庆幸,同时又对当前国军的兵役机关怒气不争,恨其无耻。
“营长,这帮兵混子倒真是有手段,咱们在各处工厂招工的地方摆开征兵旗子,不过一周,就搞了两百多号人,等到咱们招兵的名声传开了,招兵的速度会更快,再过一个月,估摸着招够一个营的新兵不成问题。”
特务营步兵第三连连长胡兆武说道。
“这就叫有压力才有动力,那帮兵混子自己不想上战场,自然要拼命给咱们想办法,说起来,后方办兵役的这群人真是混蛋,好好的军师管区补充制度被他们给弄的乌烟瘴气,咱们在前线流血牺牲,他们在后方坐享安逸,喝着兵血,我看这仗再打上几年,没准这后方倒是比前方先垮掉了。”
特务营上尉副营长兼步兵第一连连长傅琛亦是哀叹道。
众人皆是默然不语,来到武汉的这段时间,特务营的军官们已经被后方征兵机构的腐败震惊的无以复加。
在抗战爆发前,国军的中央军部队完全实行的是募兵制,士兵全部靠招募,士兵全部都算是志愿兵,可抗战爆发后在全国开始推行的军师管区义务兵制度,本身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制度,可却硬生生的被办理兵役的腐败分子彻底搞坏,成了一锅烂菜。
对这样集团性的腐败,何炜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只能骂上几句罢了。
傅琛走到何炜身边,结束了这一沉重无力的话题,对何炜说道“照这个速度,前来应募的是一天比一天多,要是招的太多,就我们营剩下这点人,怕是带不住,也无法对他们展开全面训练啊。”
“对对对,傅连长说的对,招的太多咱们也不好带,也看不住,要是碰上起了坏心眼的,没准拿了咱营上的钱,在营区里混了几天就跑了。”
特务营炮兵连连长陈信生补充说道。
何炜也觉得两人的建议颇有道理,以特务营目前的兵力,招募士兵可不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要是招的太多,没准还真就如傅琛与陈信生所言变成了贪多嚼不烂。
“那就先招着,先照着一千人的规模来招,招够一千人就暂缓征募。”
何炜说完,几名军官皆表示赞许,一千人的新兵规模,以特务营现在的兵力足以控制的住,若要开始训练也能训练的了。
而就在此时,在特务营驻地营门前方的土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卷着一团团尘土艰难的向特务营的营门口狂奔而来,霎时间便吸引了营区外新兵和一众特务营官兵的目光。
何炜抬眼望去也仅仅只能看见被沙土包围的黑色轿车轮廓,至于车辆的牌照在完全看不清,没办法,何炜只得让几个连长带人去帮着维持新兵的秩序,他自己则带着陶黑娃迎了上去,
待那辆轿车在营区门口停下时,何炜才看清楚这辆轿车车头挂着的牌照为“宪字1239,”当看到了牌照上的宪字时,这辆突然出现在特务营营区的轿车的所属单位,也就呼之欲出了。
宪字牌照,即为宪兵部队用车,何炜在宪兵部队中唯一的人脉,也就只有肖将军了。
何炜将车上的人迎下来后,见到的是一位面色白皙,有些肥胖的宪兵上校,白皙的有些肥腻的圆脸上带着一个镶着金边的眼镜。
在金陵保卫战中,何炜常驻于宪兵司令部,对宪兵司令部上校级别的军官也全都混了个眼熟,可这名上校他却是毫无印象,不过看这名上校周身散发出的养尊处优的气息,显然也不像是上过战场的人,何炜反倒是觉得此人与那做军火买卖的丁伦士丁胖子有五六分相像。
宪兵上校推开车门后,气喘吁吁走下了车,先是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特务营营区四周的环境,接着,又看向了迎面走来的何炜,目光在何炜军服胸章以及领子上的少校军衔上扫过后,脸上的嫌弃又瞬间变成了谄媚与讨好,何炜刚要向他敬礼问好,这名上校便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快走了几步到了何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