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被机关炮蹂躏了一遍后的日军步兵现在也没什么攻克中国军队阵地的雄心壮志了,所有人都只想着尽快撤下去。
尽管高地上的六门苏罗通机关炮在每炮射击完四十颗爆破榴弹后就已经收炮停火,高地上也恢复了寂静,没有其他的火力向下投射,但仅就这几分钟的机关炮火力,就已经让进攻的日军感到背后发凉。
很多日军士兵只是碍于没有撤退命令和纪律意识在前沿硬撑着,有些入伍不久的新兵看到身边被机关炮打死战友的残肢断臂和尸身残骸,都开始蜷缩着身子发抖,更可怕的是前面开阔地上被凝固汽油弹点着了的日军还没死干净,还剩下二十多个人在开阔地上乱喊乱叫,痛苦的哀嚎。
这二十多个人中有一些尚且保持着清醒意识的日军甚至在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障碍物区域外的己方步兵,嘴里不住的叫喊着诸如“帮帮我吧,”“给我一个痛快,”之类请求速死的字眼。
战场上的种种可怖景象叠加在一起所产生的可怖氛围,足以让很多刚入伍的日军新兵为之胆寒,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日军老兵也都低头叹气,凝固汽油的焚烧,二十毫米口径机关炮对步兵直接扫射,再加上进攻时雷区的轰击,饶是老兵也对这样恐怖粗暴的战法感到脊背发凉。
在长时间的煎熬过后,位于后方的炮兵主力终于开始集中全部火力开始掩护撤退的炮击,一个野战炮大队和一个榴弹炮大队集中了全部的炮火向中国军队的高地发起了猛轰。
直到此时,接到了撤退命令的日军军官们才得以如蒙大赦一般指挥着自己的部队如潮水一般退却了下去,留下的,只有一地被打坏了的火炮,七零八碎的器材和弹药,四分五裂的尸体和残肢断臂和四散流落的武器与背包,以及那虽然被炮火所笼罩,却在此时显得高不可攀的“中国高地。”
此一战,日军第十六师团步兵第十九旅团所部步兵第九联队与步兵第二十联队在野炮兵第二十二联队一个野战炮兵大队和一个榴弹炮兵大队的掩护下对第九五六团和特务营守备的高地发起猛攻,战斗从清晨激战至午后,步兵第九联队与步兵第二十联队付出了阵亡五百三十余人的代价。
内含有步兵第九联队第六中队与步兵第二十联队第一中队两个步兵中队自大尉中队长以下全灭,除此之外的阵亡者中还包括两名大尉和中尉大队长,一名少尉大队副官和三名少尉,中尉小队长,受伤者也有七十多人,一场攻击下来,两个步兵联队总计伤亡将近六百人。
两个联队的联队直属联队炮中队损失了全部八门四一式山炮,联队直属速射炮中队的八门九四式三十七毫米速射炮也全部损失,各个大队直属的大队炮小队所装备的九二式七十毫米步兵炮也损失了三门,至于轻重机枪,步枪和各种器材弹药的损失更多。
可以说第十六师团在南京攻击战的初始阶段,就挨了当头一棒。
而在高地上,看到日军如潮水般退却后,蔡如柏与何炜也都松了口气,看着那遍地的尸体和一片狼藉,两人都暂时放下心了,因为按照日军的这个损失程度,今天大概率不会再组织起新一轮的攻击了。
对何炜,蔡如柏现在是一百个钦佩,言语之间也更加亲热,毕竟没有何炜在战斗中的种种临时指挥决策,这一仗未必就能打的如此畅快,对何炜的态度那自然是没的说,两人将阵地的战后警戒加以部署后,便立刻开始统计战损和战斗结束后的善后工作
“团附,快去统计伤亡和弹药损耗,让下面各营尽快把战损上报,卫生队开始收治伤病,重伤的赶紧往军师野战医院送。”
蔡如柏指挥着第九五六团的少校团附统计本部情况,而何炜也给自己的特务营发出了清点伤亡和损耗的电话,不多时,第九五六团和特务营的损失情况便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