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你想想,何排长前几天刚刚晋升的中尉,这已经很快了,何排长确实打仗厉害,但是也不能坏了规矩,咱当兵的谁不知道,升官讲究的是个论资排辈,我看那,咱们连以后的连长,要么是从别的地方调来,要么就是方排长,何排长啊,我看还差点意思。”
“哎哎哎,我说,咱都是大头兵,他们军官升不升连长跟咱哥儿几个有个鸟关系啊,只要不影响咱兄弟当兵领军饷,就是找个娘们来当连长都行,鬼子明天又得打过来,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明天怎么把命保住”
原来,这几天,随着何炜的地位水涨船高,行市大涨,他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基层士兵嘴里面的谈资,何炜听的也是一阵无语,这几个货不好好站岗放哨,几个大头兵居然关心起连队主官的人选来了,他自己天天玩命打仗,都没有功夫去想这些鸟事,倒是这些士兵咸吃萝卜淡操心,研究起何炜的个人官运了。
暗处,何炜苦笑着摇摇头,而在同一时刻,不仅仅是何炜一个人在偷偷的观察着这几个士兵,在阵地前三十米处,六名眼神凶厉的日军,也在恶狠狠的看向这几名低声攀谈的士兵,这六名日军正式来自于原田次郎授意编组的日军夜袭佯攻部队。
而在这六名日军身后不远处,大概在第六连阵地前方二百米开外的地方,还有一整个完整的日军步兵中队和一个联队炮分队,这支日军来自于堤支队下属的步兵第三中队,堤支队自从被何炜用飞雷抛射炮给吃掉了一个步兵中队之后,就再也没有和第六连作过战,别看这两天后藤十郎的步兵第十六联队和第六连打生打死,玩命的作战,可堤支队的士兵们却悠闲得很,几乎成了观战者,每天除了休整,就是休息和补充,顶多就是承担一些基本的警戒任务,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除了要遭到步兵第十六联队上下的鄙视和白眼,其他方面过的是一点也不差,很舒服,终于,这一次,堤支队再次承担了作战任务,被选定的步兵第三中队是堤支队之中人员编制最完整,也是最齐装满员的一个步兵中队,两天的休整给堤支队的士兵们带来的良好的精神和体力,在原田次郎的亲自指挥带领下,这支佯攻夜袭部队超额完成了任务,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就匍匐潜伏到了第六连阵地前二百多米处的位置,没有付出一人的伤亡。
原田次郎以日军平时的作战方式换位思考,认为中国军队在夜间守备阵地时,必然会用信号枪和各种火炮发射照明弹来加强警戒,这是军队固守阵地夜间戒备时很通常的做法,可是他根本没想到,何炜手中根本就没有步兵信号枪能够发射的照明弹,所以,原田次郎的抵进潜伏计划一切顺利。
而等到步兵抵进到第六连阵地前二百米开外后,原田次郎则下令夜袭部队选派两个步兵伍先行前进,向中国军队的战壕之中突进,在尽量不动用枪支的情况下突入第六连的战壕,制造混乱,被选派出的两个步兵伍,六名日军,在第六连的阵地前四处巡回,寻找可以突破的薄弱点。
只可惜,第六连战壕里面的步哨防备很严密,根本找不到可供下手的地方,就在这几名日军想要打退堂鼓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这几名正在攀谈的士兵,这几名士兵不但在夜间放哨时说话聊天,竟然还抽烟,借着香烟一闪一闪的火光,这两伍日军准确的抵进到了第六连阵地前方。
此时,这几名懈怠的第二排士兵,竟不知危险已经悄悄来临,还在兴奋的东聊西扯。
“哎,你说这日本人也没那么难打,这两天被咱们揍的跟个三孙子一样,连我都打死了两个日本兵,我看这日本鬼子也就那样,不经打。”
“你可别扯淡了,老子和日本人拼过刺刀,那可难对付的很,那次拼刺刀得亏老子机灵,拼了两下就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扬过去,然后赶紧跑了,不然现在我哪里有命和你说话。”
“哈哈哈,他娘的还是你机灵。”
潜伏的日军队列中,一名负责指挥的军曹听着几名中国士兵的笑声和低声攀谈,嘴角扬起了一丝残酷的笑容,军曹轻轻的用手中的刺刀拍了拍身边的几名士兵,随即,另外几名日军纷纷轻轻的从腰间的刺刀鞘中抽出了三零式刺刀,在军曹的带领下,一点点的向前方匍匐前进。
那几名浑然不知危险来临的士兵,依然是谈笑风生,话题又转到了何炜身上,何炜还在那里偷偷听着,不过腰间的二十响已经被他抓在了手里,虽然不是自己排里面的兵,但他一会儿也一定要狠狠的给这几个货一个教训。
忽然,一名士兵好像看到阵地前有东西动了一下,而后,又忽然消失,阴冷的暗夜中突然出现转瞬而逝的黑影,让这名士兵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看什么呢,前面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