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连续不断的射出子弹,枪膛已经开始发热,夏远的手被烫的流着血水,仍旧不停的射击射击
胡班长在远处收集了敌人尸体上的枪支弹药,卡宾枪、大八粒,足足有五十多支,还有不少的60迫击炮炮弹,打了这支换那支,拔掉炮弹的保险针,当手榴弹向敌人扔过去,两人奋勇抵抗着左侧敌人的进攻,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将敌人的这一波反冲击打下去了。
硝烟弥漫的战场,敌人留下来大量的尸体。
夏远松开机枪的时候,手掌的皮连着机枪的枪身,鲜红的血从黑乎乎的手上流下来,他咬着牙,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并不是很干净的纱布简单的缠绕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跟着胡班长迅速向一排长的位置跑了过去。
两人远远的看到排长趴的那个地方,两挺机枪仍然好端端的摆着,机枪旁边堆了一堆子弹壳和子弹袋,机枪枪口对准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大片敌人的尸体。两人完全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连滚带爬的跑到排站先前卧伏的位置,却没有见到排长,只见在机枪后面的地面上,鲜血浸染了地面的泥土,形成一滩黑红色的泥浆。
却不见排长的身影,两人内心咯噔一下。
胡班长声音变得哽咽,说话有点哆嗦“找找,找找,排长说好了,他会活着的,找找,应该还能够找到,兴许只是昏迷了。”
“孙排长孙排长”
夏远喊了几句,弥漫的硝烟呛的人睁不开眼睛,比烟雾缭绕的吸烟室还要更加严重,他勐然想起来从排长的卧伏的方向曾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不详的阴影笼罩了他的身体,他发疯似的从有些陡峭的山上跑下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孙排长。
脚下到处都是敌人的尸体,磕磕绊绊,跌跌撞撞。
忽然,在一堆乱尸中,敏锐的他发现了一只补了两块补丁,表面脏兮兮的鞋子,身旁的胡班长跑过来,定定的看着那只鞋子。这不是孙排长的鞋子还能是谁的,在一具残破的尸体下,压着一个美国鬼子,依稀可以透过黑乎乎的尸体,看清楚这正是孙排长,孙排长的身边还躺着七具敌人的尸体。
孙排长坚持到了最后,拖着重伤的身子,拿着最后的手雷冲向敌群,拉响了手雷,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胡班长痛苦的扑倒在孙排长的身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落在孙排长已经模湖的脸颊上,他呼喊着孙排长的名字,拼命地摇喊着,呼唤着,这位曾经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老班长没有被敌人的枪炮、飞机坦克打哭过,疼哭过,这一刻却哭的这样的伤心。
夏远黑乎乎的脸上也挂着两行热泪,他不断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透过泪水模湖的双眼看着遍地是尸体,已经分不清敌我的阵地,这一刻,他的内心是那样的痛恨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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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充满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内心扎根,扎的很深很深
胡班长有些无神儿的背着孙排长的尸体,放在了刚刚他坚守的位置上,这里能够看到左侧阵地和右侧阵地。夏远抱着枪坐在小山头上,看着枪声已经停止了一号阵地,原本模湖的双目逐渐变得坚定。
他站起身,胡班长扭头喊着了他,“你干嘛去”
“我去看看右侧阵地还有没有幸存的战士。”
夏远抽了一下鼻子,向右侧阵地摸过去,右侧阵地上的枪声在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但并未看到的敌人从右翼摸上来,估计是被那边的志愿军战士顶住了敌人的冲锋。
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跃过一个个弹坑,透过那浓烟弥漫的焦土,他看到了右侧阵地,整个右侧阵地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听不到有人说话。
夏远内心勐地一沉,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右侧阵地上,硝烟弥漫,不见任何工事,到处都是密集的弹坑,一个连着一个,地面上是一片焦土,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地都是,有洋鬼子的,也有自己人的,他跑了过去,看到了牛兴才的尸体,和一个洋鬼子纠缠在一起,他的嘴咬着敌人的耳朵,身体上血已经流干了,布满弹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