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大虎第三次弃城的时候,进入西北的官道旁的一处客栈内,罗大栓正在大口嚼着牛肉,豪饮着陶碗中的烈酒。
这牛是店家早上刚杀的,虽然官府明令禁止宰杀耕牛,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莫说“民不举,官不究”,就算有不开眼的去告,店家塞几个钱,报个瘴病、或者失足落崖便能敷衍过去。不只他们这些江湖糙汉吃,那些读书识字的文人骚客也吃得欢,甚至还写诗赞美。
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死个把人都没人在乎,何况吃口牛肉
这不,隔壁桌坐的那个手持白剑,白面无须,细皮嫩肉,饿死鬼投胎似的公子哥,已经吃下将近半头牛,光糙米饭都造了三桶。
这位小哥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但没有一点经历过风霜的感觉,一看就是从家里偷跑出来,想要品味江湖滋味的富贵人家的少爷。
他似乎还有些大病,吃完饭,就拿出药瓶往嘴里倒。
这样吃药,可是致死量啊
罗大栓是一个行走江湖的西北武者,善使一柄阔背大刀,昨天刚刚取下仇家的人头。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遇到怪人要躲着走,他们身上往往伴随着麻烦。
他吃饱喝足以后,结了帐,拿起大刀,出了门口,便见到一匹好马,通体乳白色,四蹄强健有力,看模样好像是传说中的名马,照夜玉狮子
这匹马应该是里面那位公子哥的坐骑,好想偷了啊他强忍作死的欲望,骑上自己的马继续赶路。
罗大栓走了十几里,在西北边界碑前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条小河,河边刚刚生出来的水草鲜嫩,刚好给自家“大黄”吃一点。
就在他喂马的时候,又遇到那名白衣小哥,他也是来喂马的不,他还准备洗澡。
这才开春啊倒春寒,冻死人啊
小哥旁若无人地脱得只剩一条短裤,一头扎进冰凉的河水中。他的玉狮子则是在河边安静地吃着草。
罗大栓看着玉狮子,越看越喜欢,江湖上的好汉没有不爱马的,有些人甚至爱马胜过爱钱财和女人,他就是其中之一。第一次忍住了,第二次,他怎么能忍
他趁着那位小哥在水里,背对着他,搓着身子。明明没有什么泥垢,小哥却洗得比谁都细致。罗大栓蹑手蹑脚地靠近玉狮子,凭借他驯马的技术,骑上就能带走。
玉狮子见他过来,停止了吃草,疑惑地看着他
罗大栓见马的表情,心中大喜,果然是名马就这副通人性的样子,自家的大黄马八辈子都比不上。
小哥,对不住你的马,我老罗要了。我会好好对它的
玉狮子好像知道罗大栓的意图,没有喊叫,露出轻蔑的眼神,低头继续吃草。
罗大栓被玉狮子的这个眼神搞破防了,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老罗你看我这体格子,不比你家小白脸更有男人味
他靠近,用自己多年驯马的经验,试图控制玉狮子,刚抓住它的缰绳,想要爬上马鞍。玉狮子一个转身,后蹄猛地一蹬,正中他的胸口。罗大栓倒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