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的人群越聚越多,众人议论纷纷。
不断有路过的好事人加入围观,高声询问“余庆楼怎么了犯什么事被查封了”
有同样好事的人高声答“被兴宁侯府的雁二郎打砸了酒楼,说要为一位小娘子出气”
人群轰然议论“又是雁二郎上回当街欺负一位良家小娘子,闹得满城风雨,这才多久,又来砸酒楼了。果然是京城第一纨绔”
兴宁侯府带来的众豪奴们不干了。
两家一起做下的事,凭什么只议论他家二郎一个,另一个静悄悄隐身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众豪奴齐喊“确实为一位小娘子出气,但我家二郎只打砸了酒楼。你们听好了,拿大理寺封条把余庆楼封了的,嘿,是长乐巷晏家当家的晏七郎办的好事。”
人群轰然炸开了锅。
长乐巷晏家那不是曾出过两任晏相的显贵门第
替自家主人出了气,兴宁侯府豪奴们洋洋得意。
“没错,就是那位年纪轻轻官居四品的晏七郎。为了替小娘子出气,公器私用,调用大理寺职权查封酒楼。纨绔不纨绔该不该受弹劾咱家二郎比他晏七郎比起来,都算正经人了”
雁二郎没发疯。
他并不是冲动性子,兵法讲究“谋定而后动”,大事当前沉得住气。
京城不缺美人。他什么没见识过他雁翼行要的不是应小满的美人皮相,他要她的眼里只看着他,心里只想着他。他要小娘子干干净净的一颗真心。
这颗真心从晏七郎手里抢来加倍带劲儿。
懒散声线里带笑,从大堂传去楼上。
“七郎,听到没有公器私用。光天化日闹得这么大,如何收拾啊。上回被你算计一场,我跪了半个月祠堂。这回轮到你触霉头,也不知要跪你晏家祠堂多久。哎,我都替你犯愁。”
应小满
早在众豪奴在外头嚷嚷时,她就出了阁子,和晏容时并肩站在二楼木栏杆边。
越听越不对,清澈眸子里带出几分困惑。
“你做错事了么要被家里罚了么”
晏容时温言安抚“不会。”
雁
二郎在楼下听得清楚,大笑起来。
“小满,别听你身边这位嘴硬,我跟你解释。”
“上回我当街闹出的事,只是私德不修,无关朝堂公务。就被一帮子言官追着弹劾,丢了禁军官职。今天你身边这位,逞勇斗狠,公器私用,取大理寺封条查封酒楼。小满,知不知道朝廷官员摊上了公器私用四个字,后果会怎样”
应小满的肩头细微紧绷二分。
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七郎会丢官么
不等雁二郎说完,她轻轻扯了下身侧郎君“我看窗户还没封完,赶紧叫你下属官员撤了。”
晏容时八风不动,淡定听着雁家豪奴们在外头嚷嚷一气,说的还是那句
“我无事。”
“当真无事”雁二郎斜睨着楼上一对璧人并肩私语的亲密姿态。
心底无端升起燥热,他伸手又把衣襟拉开几分。“事情越闹越大,总归倒霉的不是我。”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几名襕袍打扮的士子对着倒塌的欢门大声议论。
雁二郎纨绔名声传遍京城,为个小娘子打砸酒楼不以为怪;众人纷纷议论起动用职权、查封酒楼的长乐巷晏家七郎。
有不怕事的年轻士子站在人群前头“岂有此理”
“我若是御史,当即弹劾了这位大理寺晏少卿。”
议论声传入酒楼,晏容时漫不在意听了几句,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叮嘱应小满
“无需担心阿织,隋淼早已送她回家了。至于你自己,在人群散去之前,切莫当众现身。众目睽睽,积毁销骨,你的名声要紧。等众人离去后,我调一辆车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