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问“你不相信儿子的话”
刘彩阳愣了一下“他就是个孩子,懂得什么不过就是冻死一只猫,走丢一只狗而已,怎么就成了魔鬼”
“砰”
诸亮的房门再一次打开。
诸亮恶狠狠地看着妈妈,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你从来就不相信我咪咪就是爸爸杀死的我就是知道。那天晚上很冷,我明明把咪咪抱进屋里,给它盖了个小毛巾,还把阳台门都关得紧紧的,可是早上起来却发现它冻死在阳台上。”
刘彩阳苦着脸看着儿子“亮亮,咱们家那个老房子,阳台门根本关不紧。”
诸亮急得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再关不紧,咪咪那么小,怎么推得开门就是爸爸故意的他故意弄死咪咪。”
刘彩阳明显不相信儿子的话,但看儿子情绪激动,担心他精神出问题,只得尽力安抚“是是是,你爸故意的,他是个坏蛋”
说到这里,刘彩阳悲从心起“亮亮,你爸死了啊,他已经死了啊,你还要怎样”
诸亮脸上全无悲伤,反而有一丝小兴奋“他杀猫,猫杀他,很公平啊。”
刘彩阳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亮亮,你在说什么你爸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什么叫猫杀他你爸爸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一点良心也没有就算咪咪是你爸不小心害死的,那不过是一只猫而已人和猫怎么能一样”
诸亮怀里还抱着煤灰,轻轻爱抚着它的毛发,看着温柔无比,可是那双眼睛里却闪着疯狂“人和猫都是生命,怎么就不一样杀人要偿命,杀猫也一样。”
听到这里,孙羡兵与虞敬对视一眼,感觉胳膊上寒毛直竖。
听这小子的意思,难道诸升荣是他害死的
因为诸升荣曾经害死了他的猫
“咪咪才不是爸爸不小心害死的。妈妈你还记得吗咪咪死了之后我把它装进鞋盒里,哭了很久,你们说会把它埋在楼下那棵樟树底下,是不是”
时间久远,刘彩阳想了半天才对这个细节有点印象“是,你那个时候哭得声嘶力竭的,也不肯上学,是你爸晚上去埋的猫。”
泪水,从诸亮眼角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煤灰头顶。
煤灰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掌,以示安慰。
诸亮一边哭一边说“我第二天把猫挖出来了,你根本不知道咪咪有多惨。爸爸把它剖开了肚子”
后面的话,他不肯再说,整个人开始抽搐。
刘彩阳慌忙上前扶住儿子,一边摸他的背一边哄着“好了好了,别
怕别怕,医生说了这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咪咪好好的躺在鞋盒子里。”
诸亮拼命躲开妈妈“不是的不是的你看到的那只猫咪不是咪咪,是爸骗你的。他换了一只,你根本不知道,你只知道赚钱,只知道天天守在店里,只知道指挥爸爸做事,只知道哄我读书,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情绪激动,诸亮的表述已经有些混乱,但夏木繁听懂了。
这孩子内心的悲伤与恐惧太过沉重,已经快把他的精神压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