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卫国急得满头是汗“顾法医恨死了费雪兰,只是他涵养好没骂人而已,哪里还会有半分旧情他要是知道你拿他使美人计,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夏木繁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只要能把凶手揪出来,我想顾法医也不会介意这一点点牺牲。”
龚卫国跺了跺脚,却没有再说。
孙羡兵更关心费雪兰能不能上钩“费雪兰要是不肯自首,而是等我们一走就和费新梅、费青柏陶联系怎么办如果打草惊蛇让他们跑了,我们到哪里去抓人”
夏木繁坐在椅中,懒洋洋靠着后背,丝毫不慌“他们的所有资源都是费立言、穆安春给的,想跑嘁跑到天涯海角也能给揪回来。”
孙羡兵这才稍微安了点心,长吁了
一口气“你这么肯定,费雪兰会自首”
夏木繁点了点头,却没有说出理由。
孙羡兵熟悉夏木繁的性格倒还好,龚卫国却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他想了想,走到矮柜旁拿起开水瓶,泡上一杯茶送到夏木繁手中“夏组长,你刚才说了半天话一定累了吧喝口茶。”
为了拍马屁,龚卫国去掉了“小夏组长”中的“小”字。
夏木繁接过茶,一口饮尽。
龚卫国嘻嘻一笑“夏组长,你给我们说说呗,你为什么觉得费雪兰会选择自首,而不是和母亲、哥哥商量对策”
夏木繁心情不错,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第一,如果我没猜错,在这起凶杀案中费新梅是策划者,费青柏是实施者,费雪兰最多只是情报与钥匙,她不是主犯,罪不致死。一旦事情暴露,为了自保她完全可以将所有过错都推给动手的费青柏、出主意的费新梅,把自己伪装成被迫参与。”
“第一,从整件事情来看,费新梅心机很深。她在八岁之时便有胆量瞒着大人找到费立言夫妻,利用自己的长相优势卖惨,博得他们的同情。成年之后更是主动招赘,让孩子入了费家族谱。当得知费立言亲生女儿还活在世上时,费新梅的第一反应不是报恩,而是杀人。这么一个自私、恶毒、目的性超强的女人,怎么可能生得出忠义孝悌的好女儿”
“第三,只要费立言知道顾少歧是他的嫡亲外孙,想到他那无缘见面的女儿一出生便被抱错,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得好一点又被残忍杀害,他必定全力追查,真相大白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这一点,费雪兰绝对心中有数,她无法承担来自费立言的怒火。”
“最后一点,费雪兰对顾法医有感情,或者说,即使她害死了顾家父母,可是和费新梅一样自私、恶毒的费雪兰依然心存幻想。我再推波助澜说顾法医念旧情,像她这样的人,权衡利弊之后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条路。”
“向母亲哥哥告密只会越陷越深,甚至可能会被他们推出去顶罪;自首却能拿到主动权,争取减刑甚至免刑,还可以和顾少歧再续前缘,独占费立言的所有资源。你们觉得,费雪兰会选哪条路”
龚卫国边听边点头,心服口服“夏组长,厉害啊”
孙羡兵却惊掉了下巴“不是吧她害死了顾法医的爸妈,还以为顾法医会对她不离不弃她好歹也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怎么蠢到了这个地步”
夏木繁冷笑一声“她不仅蠢,她还坏大好的一把好牌被她打得稀烂。若是她带着顾法医去找费立言,把真相告诉他们,费立言与穆安春得知唯一的女儿还活在世上,该是多么欢喜到时候一家人团圆,即使可能她无法与顾少歧结为夫妻,但费立言一开心难道会不感激她不帮助她”
龚卫国咬了咬牙“这家人坏到骨子里了,非得吃独食”
孙羡兵难得爆粗口的人,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干嘛非要一个人独占就为了这点自私心理,非要
杀人这世上要是少一点这样的蠢货,我们警察能少几多事哦。”
关于费家的所有资料都由警方,因此冯晓玉与虞敬这几天一直在联系京都警方,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一进房间便听到孙羡兵骂人,问清楚情况之后,冯晓玉有些不解地问其实我们可以先找费立言,只要把顾法医带过去,看到他那张脸费立言一定会全力帮我们查案。费新梅、费青柏再想隐瞒,也瞒不住的。”
夏木繁摇了摇头“费司令员位高权重,未必愿意见我们。即使见到,他相信我们的话,认下顾少歧这个外孙,万一他脑子抽了为了面子非要保费新梅和费青柏呢我们岂不是被动了”
虞敬皱眉“不会的。费司令员要军中很有威望,嫉恶如仇,绝不可能包庇凶手。”
夏木繁“再嫉恶如仇,那人心也是肉长的。费新梅从八岁就跟着他们,亲如父女;费青柏一出生便被费司令员寄予厚望,用心栽培。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放弃这两个亲人,谁知道他会怎么想”
孙羡兵插了一句话“是啊,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虽说夏木繁对费雪兰一再强调费立言盛怒之下一定不会放过凶手,但万一他年纪大了动了恻隐之心呢当年收养孩子的时候,费新梅不就是靠卖惨胜出的吗要是费新梅再次卖惨,哀求甚至自杀以求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