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昀没再坚持行礼,只是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公主找我何事”
见他如此颓丧,钰安公主挺起胸脯,郑重其事地说“本宫想到了对付谢衡之的法子。”
亦昀果然抬起了脑袋。
但他眼里却装满了怀疑“当真”
“自然当真”
钰安公主转过身,面朝杂草丛生的荒地,一副稳操胜算的模样,“如今谢衡之只手遮天,单凭你我想扳倒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转过头,目露精光“硬碰硬自然是不行的,我们应当另辟蹊径,从他枕边人入手,套出他的把柄”
亦昀不解地眨眼“枕边人你说他老婆”
钰安公主点头。
亦昀眉头蹙得更紧“那毒妇心思深沉,你我如何能套出谢衡之的把柄”
钰安公主没说话,只是伸手轻拍亦昀的肩膀,意有所指道“那就看亦小公子的本事了呀。”
亦昀“”
明白钰安公主是什么意思后,亦昀猛然跳开一丈远“疯了吧我死也不会去勾引那个毒妇的”
钰安公主见他如此气急败坏,也一把扯了面纱。
“你不想为你姐姐报仇了”
亦昀绷直了身体,瞪眼望着钰安公主许久,咬牙道“那为何不是你去勾引谢衡之,岂不更直接”
钰安公主“荒唐本宫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且本宫是公主,不要名声吗”
也对。
亦昀垂头想了想,又忽然抬头。
“那我便不要名声了吗”
钰安公主反问道“你还有什么名声”
作为户部尚书的儿子,亦昀虽算不上
这上京头号纨绔,却是出了名的废物。
长到十七岁,既无功名在身,又娇生惯养走不了武官的路,肉眼可见的前途渺茫,成天还只知斗鸡走狗,毫无上进心,哪个高门大户乐意把女儿许配给他
反正已经不会有什么好姻缘了,拼了自己的名声去给自己姐姐搏一个公道,有什么不可以
亦昀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些,愣怔地想了半晌,踌躇道“可谁都知道那毒妇痴恋谢衡之多年,我我如何能成功”
钰安公主见他松动,连忙趁热打铁“谢夫人痴恋谢衡之,不过是因为自小生在江州,没见过什么男人罢了。”
“如今她嫁来上京半年有余,日日足不出户,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乱花渐欲迷人眼吧”
她上前两步,又笑吟吟地说“何况,亦小公子的容貌可不比那谢衡之差半分。”
亦昀半信半疑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当真”
“自然当真”
钰安公主信誓旦旦道,“那谢衡之成日惺惺作态,老气横秋,如何比得上亦小公子这等鲜衣怒马少年郎”
亦昀的自信心在钰安公主几句夸赞中急速膨胀,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眼神。
“那我便试上一试”
第二日午后,亦泠用过午膳后,让锦葵去给她找了一本孙子兵法来。
自打从昨天宫里回来,亦泠倒头睡了个安心觉后,又陷入沉沉的迷茫中。
她如今是亲眼见证了谢衡之的大权独揽,连天家都不能奈何他了,自己怎能松懈呢
将养了这么久,她这晕厥的毛病似乎也有了好转的迹象,即便谢衡之半夜才回,她也没那般难受了。
思来想去一整天,她心觉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开始严谨地筹划复仇大计。
可这眼睛却不争气,兵法看了不到一刻钟,眼皮便像灌了铅似的,重得快睁不开。
就在她小鸡啄米般耷脑袋时,曹嬷嬷的大嗓门忽然在外响起。
“夫人夫人”
亦泠猛然惊醒,下意识捧起书假装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