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明珊是有诰命的,王时对张周尊重,连同对女儿也要保持敬意对老王家的人来说,进了张家门,就跟王家没什么关系了,可不能对张周身边人有所怠慢。
这把王明珊弄得很尴尬。
张周笑了笑。
他深切感受到了王老家巴结权贵之心,不过想到王越对他都是如此,就别去要求王越的儿子了,本身王时也并不是王家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也要靠权贵来为他铺路,才有机会接触到更高的权力。
行馆内。
王时将自己在西北和辽东履职的情况,详细给张周说明,有种汇报工作的意思。
而王明珊就一直立在张周身后,虽然父亲在那坐着,但她感觉父亲一直是在对张周点头哈腰,让她很不适应。
“王佥事这次是从军职中调出来,陛下已升你为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此番回京之后,就要履职。王佥事或要先改一改军中的习惯,要开始适应在锦衣卫的差事,这可不比军中”
王时道“卑职明白,锦衣卫乃是负责谳狱之事,与军中军职的确责任有所不同。卑职一定会尽心竭力报效皇恩。”
张周叹道“倒是提督东厂的杨公公,早些时候已经动身出发。若是你快马追一追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王时笑道“卑职会的。其实杨公公暗中已给卑职来过信件,告知回去之后,协同做事便可。杨公公似对卑职也报以期望,卑职也清楚,全仰仗于尚书大人您的提携。”
每句话,言语中都带着极大的恭惟。
张周也觉得,在自己几个老丈人中,大概王时是那个最懂得见风使舵的。
不过想到崔元的父亲自己其实也没见过,好像也没法界定到底谁在权贵面前更直不起腰。
“杨公公还表明,等卑职回京之后,会具体指点。”王时脸上还带着些许自豪道,“卑职对于锦衣卫内的差事的确是有一知半解的地方,甚至还要少夫人您多提点。”
王明珊瞪大眼,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话。
张周再往王明珊身上瞅一眼,毕竟王明珊身上锦衣卫千户的官服很显眼,要说王明珊,那在锦衣卫中也算是老资历了,虽然她的差事也仅仅是领皇粮,再就是于张周身边当个保护之人。
张周道“王佥事其实也没必要一定来见我,我也没什么好指点的。倒是杨公公那边,要多求教,他对于厂卫之事可说是精通无比。还有,你我也应该避忌这种会面。”
王时急忙道“乃是有上命如此。”
“我知道。”张周微笑点头,“其实杨公公来见我,也说是要跟我请教,但律法的事,我身为兵部尚书又岂能随便过问先前北镇抚司刚送过几个人犯了,最近京师中涉及到流放的人,基本都到我这里来了,大概就是让你跟我说说这个吧。”
“人犯”
王时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之前他就是个绵羊,现在突然大权在握,就算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也是北镇抚司镇抚使,相当于锦衣卫的二把手。
朝中官员,以后见了他都要惧怕,而像他这样容易对权力低头的人来说,得到权力之后,其反噬也是非常大的也就是说,他曾经对于权贵是如何的谦卑,当他自己得到权力时,就会有多张牙舞爪。
张周正以为知道这一点,也并不希望自己这位便宜岳丈,将来在朝中得罪人太多。
“王佥事,我这里有点东西,正好你帮我送回京去。”张周算是给王时一点事情做,建立一下联系,“还有送到你府上的。也是我对明珊家里人的一点心意。”
“这这怎可以”王时吓得赶紧解释道,“此番卑职来得匆忙,未准备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