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刘健瞄过去。
李东阳苦笑道“直说罢了。难道这朝野中,不也正是会做事的,最容易得罪人或如中堂你所言,那些王公贵胄是最容不下他的。可又有几人有胆量与张秉宽相争呢一个深得陛下信任的权臣,哪怕有时显得并无棱角,但也没人敢碰,谁也不知那棱角是否会对自己展开”
刘健沉默。
李东阳道“即便我们想让张廷勉回来,怕也并非易事,张廷勉锐气不在,且还有其子孙的顾虑,就怕他回来之后,会再跟张秉宽沆瀣一气。”
刘健继续沉默。
“所以,我想的是要不要这件事由我们来做”李东阳似乎已明白刘健的意图。
之前二人曾商议过“物理铲除”这条途径的。
刘健摆摆手道“你我文儒,不必想那些事,他们内部的斗争,做到如何的份上,都是能理解的,唯独我们自己做事,要恪守规矩。否则,少了个张秉宽,还有如今不少深得陛下信任之人,诸如王琼、陆完之流,到那时又该如何应付”
李东阳道“也是,有张秉宽在,这些人倒也还安分守己。若是张秉宽不在,更难震慑他们。”
刘健道“之前我们放任张秉宽,更多是误以为他羽翼未丰,或是觉得,他从朝中六部很难找出盟友和党羽。但未曾想,他从一些不起眼的官吏中,挑选出一些可造之才,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他羽翼丰满,我们既然无法正面与他相抗,还是应以剪除他羽翼为主。”
李东阳点头道“就算他再小心翼翼,也没法避免旁人贪赃枉法。一个刘宇,就是最好的体现,他想以此来震慑身边人,却未曾想,很多人会因此而与他貌合神离看来是该好好筹划一番。”
“旁的先不说。”
刘健道,“想办法,找人陈述张廷勉的辛劳,先把他带回来,朝中那些武勋中,能与张秉宽有实力正面抗衡的,也只有张廷勉一人。”
“嗯。”
这次李东阳也同意了刘健的观点,点头道“这就找人去。不过也该让人通知到张廷勉,也让他不断奏请,陛下宽仁,或会体谅于他。”
港口。
深夜,张周披着一件衣服,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坐在桌前,点着烛火去处理手头上的公文。
分三种。
一种是皇帝直接发过来,找他问策的相当于他是司礼监掌印兼内阁大臣,因为他所给的意见,皇帝基本会完全采纳,甚至连司礼监都无权干涉。
第二种是兵部正式的公文,也有涉及到辽东军务的。
第三种就是港口的事务,看起来第三件事最小,但涉及的方面非常多,张周便要以一人之力来当一座新型城市的家。
夜深人静时。
崔莺提着灯笼,把热茶给换上,张周抬头对她一笑,崔莺也有些羞赧坐下来,就坐在张周案桌的对面,换上茶水,再把茶倒出来,然后再帮张周把一份份的公文递过来,再把处理好的整齐摞起来。
看起来没帮上什么忙,但却会让张周的案桌看上去更整齐。
“什么时辰了”张周问道。
崔莺道“三更天了”
说话之间,崔莺还在帮张周研墨,这也是她的日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