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蛟!”
李斯沉默了。
他不由得瞥了赵高一眼。
这叫决断吗?
这分明是自私罢了!
然而,在此刻,自己的命运竟然要维系在这个胡亥的自私之上……
李斯真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
正当琅琊大营中,李斯与赵高默默祈求胡亥能不负众望之际,琅琊台上依旧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
数千名卫尉军士兵在冰雹之下屹立不动,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威严之姿。
然而,这些士兵们的脸上却满是困惑和茫然。
他们望着同样面色阴郁的胡亥,以及那些竭力顶着冰雹修缮战车的士卒,听着冰雹击打铁甲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只觉得整个世界弥漫着一种荒诞不经的气息。
卫尉军装备精良,人人皆身穿三层重甲,其中大部分更是铁甲。
相比于青铜甲,铁甲的优势在于经过打磨之后,色泽银白熠熠,三千卫尉军身穿银甲,确实在视觉上显得颇为壮观。
卫尉军皆为英勇善战之士,甲士尤其珍视他们的铁甲,尤其作为始皇帝的亲军,卫尉军尤其注重军容仪表。
然而,在连绵不断的冰雹冲击下,铁甲变得凹凸不平,甚至连那些闪亮的铁盔也被砸得歪斜变形。
甚至,卫尉军那面标志性的军旗,原本矗立在铁戈顶端,随风猎猎作响,尽显卫尉军天下无敌的威仪,此刻却犹如破布一般。
无他原因,只是军旗被冰雹砸出无数窟窿,甚至还沾满了泥土。
由于先前军旗的旗杆突然断裂,旗尖直插入泥土中,连带着军旗一同陷落。
军旗对于军阵而言,具有极高的象征意义,主将未死,军旗就不能倒下。
眼前的卫尉军阵容狼狈,倘若始皇帝在此,定难以置信,这竟是他的亲军,大秦最为强大的军队。
然而,此刻已无人有闲暇去关心这一层面的事。
包括一贯治军严谨的李超,此刻也陷入了恍惚。
他此时正坐在一处破损不堪的牛皮帐篷下,帐篷内除了他本人,还有一辆倾覆的战车,只是这帐篷早已破烂如布,根本无法起到任何遮蔽作用。
他呆呆地仰望天空中纷纷扬扬洒落的鹅毛大雪夹杂着大小不一的冰雹,听着冰雹撞击铁甲的咣咣声响,一动不动。
“骑都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正是他身后战车下的胡亥。
相较于李超,胡亥的精神状态稍显较好,虽然他躲在战车之下,同样受到头顶冰雹持续砸落的噪音困扰,但至少比直接暴露在冰雹之下要好些。
他如同忍受牙痛般再次呼唤李超:“骑都尉,现在应该是五月了吧?”
李超面无表情地回应:“是的。”
“你可曾听说五月天降大雪之事?”胡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知是因寒冷还是愤怒。
“未曾耳闻。”李超的声音平静如水。
“那如今降雪又是为何?难道也是台上那妖邪所为?”胡亥继续追问。
李超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他不禁转头看向胡亥。
他不明白胡亥为何提出这个问题,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瞬间老了几岁。
李超出身将门世家,其父乃是一位大庶长。在始皇帝废除封建制度,不再封侯之后,大庶长成为了最高贵的爵位,无疑是顶级贵族。
这个时代,贵族无不熟读诗书,只是各有专攻。
关于台上那条被称为妖邪的生物,其实是一条蛟龙,这一点李超清楚,因为《山海经》当时还是贵族教育的启蒙书籍。
先前琅琊台出现浓雾,乃至天空出现双日异象,都被认为是蜃气幻象,这一点他并无异议。
然而,要说
“中车府令传达消息,”士兵紧张地呈报,声音颤抖,“他因身体不适,已先回行宫歇息!”
胡亥心头一紧,愤懑之情犹如波涛汹涌,他望向雪中宛如雕塑般挺立、身上覆盖着一层层冰霜的士兵们,难以置信地追问:“他身体不适?”
“我现在才是真的不适啊!”
此刻,胡亥恨得牙根紧咬。
他审视着不远处的卫尉军士兵,这支号称天下无敌的军队,在李超严格的训练下,即使面临琅琊台极度严寒,漫天纷飞的大雪中夹杂着拳头大小的冰雹狠砸在他们身上,他们依旧如磐石般稳立不动。
尽管不(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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