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温柔和不舍。
娘亲教他说话,看他走路,听他诵读蒙学,也跟他讲一些道理。
待人温和谦恭,真诚持礼。
道理不大,却又很大,足以让他受用一生。
何良辰知道,他的娘亲年轻时一定是一位容貌倾城,知书达理,温婉贤惠的大家闺秀。
爹娘他们从来没有,与他说起他们的过去。
老两口是一对有故事的伉俪。
只是不说!
而何良辰,则是上苍送给老两口最好的礼物。
小时候,何良辰曾问过。
为什么渔村的人姓李,而他们生活在渔村却姓何。
娘亲反问他: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
渔村里有一家人姓何,不行吗?
这天下,难道就容不下一个姓何的吗?
有何不可?
何良辰很懂事,自小都不喜欢给父母添麻烦。
尽管李虎娃、李狗剩经常欺负他,回到家,他也只是笑,从不抱怨。
后来娘亲去世,在她的脸上,何良辰看到了一种解脱,更多的还有一种不舍。
天下或许真的容不下他们一家姓何的!
娘亲喜欢云雾山,爹爹就将她安葬在了半山处。
娘亲喜欢杏花,何良辰就在她坟前,栽了两颗杏树。
娘亲害怕孤单,爹爹就在她的坟前搭了一间茅屋,每隔一段时间,父子二人就去爬云雾山,去陪娘亲说话。
只是逝者不可追。
生死事最大。
思绪从过往的回忆中剥离,何良辰神色再度变得木讷。
雷羽的元婴沉睡,何良辰面对的还是那些尸体。
怕吗?
他不怕!
他要做的只是带诸位师兄师姐离开而已。
但,看到李虎娃和李狗剩的尸体后。
他怕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令雷羽道心蒙尘的那种心情。
自幼一起长大的人,先自己而去,变得再也不可追。
这让他想到了去世多年的娘亲,担心自己命不久矣,而四处托孤的爹爹。
那些同村,对他再冷嘲热讽,何良辰都没有要让他们去死的想法。
哪怕先他们一步筑基,何良辰也从没有起过杀心。
看到面目狰狞的李虎娃二人死了。
何良辰哭了。
为他们,也为自己!
死者已矣,而活着的人,还要面对更多的煎熬!
距离那场惊世骇俗的战斗已经过去了七日。
何良辰终于将灵舟内所有的船舱都走了一遍。
此次离开宗门的五百九十九名炼气期。
何良辰在船舱里找到了四百九十八名。
四百九十八。
何良辰看着填满了大半个船舱的陶罐,挥手一招,一块块玉牌被他催动,装着骨灰的陶罐一个个归入到各自的玉牌当中。
四百九十八。
何良辰将这些玉牌串成了串,小心收起。
今天是他们的头七!
何良辰盘腿坐在船舱之中,从玉牌中取出一坛朱八斤酿的黄酒,仰头喝了一口,忍着嗓子里的灼烧感,缓缓咽下。
摔碎酒坛,何良辰朗声颂歌。
“幽谷怨气生晦暗兮,古林深处泣幽魂。”
“遗曲流落人世间兮(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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