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张军从屋里头出来喊老爹吃饭,自打结了婚了,他就觉得这钱越来越不当花了,自己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结果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兜里连一块钱的钢蹦都存不下。
结了婚的张军好像成长了。
“爹,还没人来卖棒子吗?”
老张头用下巴指指不远处拉牛车的村民:“现在都不用背着我了,都上赶着往饲料厂里送。”
“那把棒子价格往上提一提呢?”
“人家比咱有钱,咱能提的过他?”
张军不说话了,心中对唐浩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分,唐浩就是明摆着针对他们家,他家今年怎么就这么多的糟心事,娶个媳妇也跟着糟心。
“爹,吃晌午饭了。”
老张头从木头桩子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招弟你还打算接回来不?”
“咋接,接了就得给她娘家送钱,爱回不回。”张军表面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王招弟的,这奠定了他这一辈子不平凡的人生。
“要不把咱家的积蓄给招弟娘家送去吧。”不得不说,老张头还是很了解儿子的,张军喜欢那个招弟,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王招弟说啥就是啥,连张军都不知道家里有两张存折,不对,不光是张军,只有老张头自己知道家里有两张存折,另一张存折是四位数存款,老张头已经想好了,如果自己比老伴先死,自己死前就把存折给老伴,儿女都是靠不住的,自己有钱才是王道。
张军只知道那是家里唯一的存款了,也舍不得用,况且王招弟的要求要凑够一千块钱,他是实在对姐夫张不了口了,姐夫家还一屁股饥荒。
张军一下想起姐姐,突然觉得自己和王招弟的弟弟是一路货色,以前还觉得理所当然的,现在处于姐夫的位置上,这滋味,真难受。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在北成市的唐浩,按照相关部门流程走,还是挺顺利的,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的,没有踢皮球的糟心事情,不过等手续下来,也是要等一周时间。
办完手续的唐浩哪有时间等一周,他是怕眼看着到手的单子再飞跑了,先把订单合同拿到手才是根本。
本来想着回唐家湾的,可是一回一来又要费时间,干脆一通电话打过去,安排李桂兰与张万里两人赶到市区集合。
张万里第一次出门,家里的情况与唐浩第一次出远门一样,当妈的哭天抹泪的给儿子收拾行李。
李桂兰倒是没有那么纠结,出过一次远门,这一次再出远门,李桂兰是开开心心的,尤其是饲料厂的大订单是她跟进的。
可两个人毕竟还是孩子,早上由唐建国把两人送到县里坐车,按理说,应该让唐建国送到北成市的,可是老唐头坚决不同意唐建国去北成市,老唐头坚决杜绝唐建国再犯作风问题的错误。
这样下来,老唐头就忙坏了,养猪场他得顶着,饲料厂一下子没了三个顶梁柱,他就抽不开身了,收棒子的事如果耽搁一天,肯定有大把的村民私下里乱猜测,老唐头没了主意,只能给二儿子打去电话。
唐浩一听老唐头打电话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舍不得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