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解楚容的轻言细语,孟若吟的心滞了一下,惊诧万分。
这样狠的话,他竟是能说的这般温柔。
他究竟是否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在她不知不觉间,她家孩子怎么变成这番模样。
莫不是与她相处太久,耳濡目染学来的?
嘶——
她做事是不是应该多顾及他一些,以后诸如此类的情况,让他回避一下……
是希望他一直是个干净澄澈的好孩子,她可不想开启他大暴君的那一面。
“你们两个怎么总能轻易无视我的存在。”厉沧凌侧挪一步,横在两人中间,嚷嚷一句表达了不满。
孟若吟笑了一声,挑眉说道,
“瞧,师父生气了,粥也喝完了,天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既然师父发话了,她想着刚好趁此机会,把解楚容支走。
一会儿她要说的话,可比方才师父说的恐怖甚多,还是别叫孩子继续留在此处熏陶了。
解楚容顿了一会儿,轻声应道,“好。”
虽然不愿被排除在外,但他到底是不想违逆她。
端着那只空碗,解楚容转身快步走到门边,拾起他自己的那把伞,推开门再撑开伞出去。
一只脚踏出了门外,溅起些许水花,他又突然回过头来笑道,“明日想吃些什么?”
“嗯……不如,你做些青璇的吃食让我尝尝?”
“好。”
门外的雨声吵闹,但这一声却答的清亮柔软。
听得孟若吟心神微恍。
等门被解楚容带上,摈去了繁杂的雨声,孟若吟才从那份朦胧中走出来。
趁她分神之时,厉沧凌看了眼窗户,抬手捋了一把胡须,胡须下是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拉了小凳坐在床边,厉沧凌翘起腿悠哉道,“把小解支走,是有什么主意要跟师父说啊?”
还不待孟若吟说话,他又自顾的叹道,
“你又何必将他藏的这般紧,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说到这,厉沧凌自己愣了一下,恍然想起什么,摇头笑道,
“你才是那个年岁小的。”
孟若吟低头,闷声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此事与他关系不大,何必累他在此旁听,不若回去休息。”
“真的吗?”厉沧凌满眼狐疑,挠着他自个眉心惋惜道,“小解其实不错,师父我瞧着,他个能成大事的。”
这话叫孟若吟心里一紧,当即驳道,“他能护住他自个就不错了。”
成大事……
成什么大事?
是歼灭青璇再踏平奕北吗?
然后背上种种恶名,人前是敬畏,人后遭唾弃,在至寒的顶点一身孤节,时刻提防着周遭,直到死亡才能予解脱。
这样的大事……实属不必。
她所求不过是他余生安好,喜乐无忧。
仅此而已!
没想将他培养的多优秀出挑,只需一些自保的手段在身,能保留住此时的温良。
往后再够交上三两好友,不用太多,知心便好。
到了年纪,若是幸运,得遇上个情投意合的姑娘,相伴一生,顺遂终老。
如此这般,她的责任也算是尽到了。
“师父,这样的话可别要再说了,叫人听了去,于他又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