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厉沧凌的言辞恳切,邱雅棠也不疑他。
他是德高望重的先生暂且不提,众目睽睽之下叫将她叫住,看见的人这么多,他又能是做什么坏事?
厉沧凌邀邱雅棠进入殿内,请她稍事休息,之后他便自个离开了正殿。
撑起裴伤中午给他新扎的伞,厉沧凌踱步前行,摇摇晃晃,时不时还停下来看看景色,甚是悠闲。
绕了一圈,终于是晃到了正经地方。
厉沧凌走进小厨房里,灶上煨着他早就煎好的药。
但厉沧凌却没有立刻走到药罐前,而是在小厨房里转了一圈,边转边看,最后从菜筐里挑了一根黄瓜,随手搓了搓,靠在墙边望着灶火,一口一口的啃了起来。
小厨房也是供给他使用的。
武功再高,技艺再多,他也是个人,总得要吃饭不是。
有专门负责为瀚博院采买的人,每日都会送来新鲜的食材,而且这些食材,殿下们可用不得。
从前是他自己随便吃一吃,裴伤来了之后变成了裴伤的活,做得也不怎么好就是。
要厉沧凌自己说,他那皇帝师侄抠搜的很,连个厨子都不给师叔配。
不过现在来看,没配厨子倒是件好事,他藏师侄一个女儿,也就没有外人好顾忌。
谷晴在正殿内,望着外面雨势渐大,却始终不见先生归来,逐渐心急了起来。
邱雅棠自然消磨了不少耐心,逐渐烦躁,只是不便表露,仅能借着批评谷晴性急来宣泄几分。
另一头,厉沧凌的黄瓜也吃完了,算一算也已磨蹭了许久,他这才抄起一个碗,走到灶台边,拎起药罐,将药汤倒进碗内。
动作十分随意,泼洒些也不大要紧。
看着手上也溅到些许,厉沧凌抬手朝碗里甩了甩,甚至双手在碗的上方互相搓了一阵。
他绝对是好意,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端起碗来一嗅,这药味浓郁刺鼻,一闻便知其苦涩异常,厉沧凌满意的笑了笑,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回到正殿,厉沧凌轻轻搁下伞,这才双手捧着碗郑重地交给邱雅棠。
“正合适,殿下快些喝吧,凉了药效就差着了。”
伞是裴伤给他新扎的,可不能太粗暴。
厉沧凌一进门,强烈的气味便侵袭的满屋都是,邱雅棠想抬手捂住鼻子,却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失礼,只能强忍着反胃,可心里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还未等她想好说辞,厉沧凌已经把碗塞到她手里,致歉的同时又解释了一番,什么他煎药时忘了添柴,错估了火候,去时并未煎好,耽误殿下许多时间。
听完这些,再见到厉沧凌眼中的期盼,邱雅棠哪儿还意思推却,只能是屏住呼吸,硬着头皮一口饮尽,竭力不让这药汤在口中停留太长时间。
药下了肚,那股恶心劲儿似乎好了许多,她仅觉得腹中一暖,而后整个人舒畅了许多,也不感寒冷了,并无其他异状。
“先生费心了,这药当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