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吟噎了一下,低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一再直奔主题确实是表现的急躁,对谈话来说不是件好事。
但并不是她耐不住性子,她只是操心着身后跟来的那个傻孩子。
昨日能慢慢和厉先生周旋,那是下学后,又是她一人,她自己没什么负担。
她选了厉先生做解楚容的师父,但没想耽误解楚容在瀚博院的进程,更没想将此事宣扬。
原是想着厉先生白日里要教授诸位皇子,腾不出时间,对徒弟的指导,自然是在申时下学后。
她不想让解楚容太受瞩目。
解楚容本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最好是能低调行事,不要再招眼了。
昨日两人单立一堂,那尚且是父皇为她安排的,况且利大于弊,解楚容底子差些,有裴伤单独教他,他能更好的学习。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厉先生免了他们静心的规矩,虽然他说了是问话,到底是又特殊了一回。
别看解凌瑶方才不敢质疑,眉宇还是不忿的。
和他们这些小辈之间的争端不同,解凌瑶入了瀚博院做学生,打的是青璇来交流的名号,奕北的皇子如何,她便得如何,需得遵从瀚博院的先生发号施令,不然说出去也是青璇无理。
世间常态如此,与众不同又不招致非议,那得是自己有强硬的实力,或是顶在身后无可指摘的背景,厉先生是前者,她是后者。
但是解楚容什么都没有,过多的殊荣加身,不光是解凌瑶,还可能招致别的皇子不满。
他们那些人都拿厉先生没辙,她也不是他们能动的人,心中的不舒坦自然是落在解楚容身上的。
所以此番,厉先生最好是拿出个正事,可别单纯是为了找点乐子。
越是想,孟若吟的烦躁越盛,厉先生无人约束,起兴便敢胡来,以后可……
“漂漂亮亮一个小丫头,心思这般沉,成日愁眉苦脸的可是不好。”
话音起,厉先生的手指便点在了她的眉心,一股暖流从指间淌过,流入她的脑海,她蓦然觉得平静,一切思绪都断了。
见此,厉先生收手嘿嘿一笑,自豪道,
“老夫这流派根基便是任达不拘,还指望你这丫头继承老夫的衣钵,你这般顾忌太多可是不行。”
孟若吟闻言,长吐一口气,哪能都像他说的这般简单,
“您是什么身份,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她说完,突然想到一点,笑道,:“您再是任情恣性,不也困在这瀚博院给人当先生吗?”
厉先生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囔道,
“一时大意,着了你父皇的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给自己师叔设套,诓了我这老人家来带孩子。”
孟若吟怔楞片刻,哦了一声,失笑说道,“所以您这般行径就是所谓父债子偿?”
对她的揶揄,厉先生不见生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脸上白皙干净,便乐道,
“嘶,我是说忘了什么事,你这脸上的伤是好了?笑的这般放肆。”
笑声戛然而止,孟若吟白了他一眼,换了个姿势窝在解楚容怀中,闷声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