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小筑里,安听已经休息了两日。
有容绡打着掩护,顾府那边自然是好说。顾沧穹对皇室一向毕恭毕敬,对于容绡所说的和安听出去游玩几天,也是丝毫不过问细节。
芊贵妃留给容洛的书信他已经看过了,其中对于当年贵妃受人陷害,被诬陷通敌卖国的事情只提了一小段,大抵是说此事全是厉后在幕后策划,往后一定要小心此人。除此以外,所写的都是对容洛的关怀和嘱咐。
这信大约是在芊贵妃知晓自己会被赐死,却还能自由行动之时写下的,后来被皇后瞧见,便没能落到容洛手中。
时过这么多年还能见到母亲的亲笔书信,容洛心中自然动容。但这信中所说的他已经知晓,即使母亲不提,厉后的所作所为也足够让他警惕了。而信中其他的俨然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实在不值得让安听拼死将其带出。
一想到如此,容洛便愈发的心疼,一连几日都守在云间小筑里,时刻关心着安听的伤势,生怕她再出个好歹来。
“我说六殿下,你就没别的事情要做吗?”在容洛跟着安听在云间小筑绕了两三圈以后,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朝身后嚷道。
“有。”容洛走过来顺手将她一扶,言简意赅的答道。
这倒是奇了怪了,他那天在安听床前仿佛将许多天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往后的几天,一直都是惜字如金,能不说绝不开口,能少说绝不多说。
“那就去办你的事,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又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干嘛一直跟着我!”安听的伤其实还不算大好,换药时还能看的到那狰狞的血痕,但她是杀手扼颈,不是寻常人家的娇小姐,承受痛苦的能力也高于常人。
“我放心不下。”容洛实话实说。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安听急着向他证明自己真的好了,顺手折了一根树枝做武器朝他攻去,“我现在就是去明屋那边的林子里,都能打几只猛兽回来下酒。”
容洛一边躲避着她的招式,一边笑道:“那倒是不必,我这云间小筑还不缺厨师。”
到底是受了伤,安听的体力消耗的极快,不一会儿就占了下风,一个转身便被容洛锁进了怀里。
“你输了。”
“输了便输了,又不是输不起。”安听随手扔掉那树枝,恶作剧似的把手往容洛洁白的衣裳上擦了擦,“我可是受了伤的,难不成输了还得受罚吗?”
“受罚就不用了,不过你得答应我,在你的伤势完全好起来以前,都必须待在这里,一步也不能离开。”容洛的语气中突然多了些严肃。
安听被他从背后抱着,扭头往后靠了靠:“为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厉后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她既然盯上了你,一次不成,就一定会来第二次。”容洛把下巴搁在安听的肩上,紧皱的眉头映衬着他的担忧。
“上次是在宫中,自然受制于她。现在出了宫,即使是皇后,手也不可能伸的这么长吧!况且以我的武功,那些蛊谷的小喽啰根本不值一提,你大可不必担心成这样。”安听在未央宫的密室中,若不是顾忌良多,一开始也是能硬冲出去的。
这样的安慰并不能让容洛放心下来,他坚定道:“既然一味的装傻扮弱,还是逃不过厉后的手段,护不了你周全,那便给他们制造些麻烦。有了更亟待解决的事情,便没心思再将手伸向你了。”
安听深觉他这句话将会对以后的生活产生极大的转变,顿时握住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双手。
“你想做什么?”
容洛把手放在她的侧腰上,隔着衣裳抚摸那些伤口,眼中的杀气渐盛:“厉后,靖源太子,他们在父皇和朝臣面前风光了那么久,四哥和五哥想尽办法都撼动不了他们的地位,是时候挫挫他们的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