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听从前以为,所谓买官,不过是和买菜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想到其中还有许多弯弯绕绕。
“买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即使是人尽皆知,表面上也要瞒得过去才是。”容洛坐在闲楼喝茶,一边从二楼观望着不远处的孙家银号。
安听就坐在他对面,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虽不知孙贤是和谁沆瀣一气,但他买官显然花了不少钱。如今手中现钱不多,几乎不能维持手底下铺子的运转,他只能想尽办法疯狂敛进现钱,这也是在安听和容洛的意料之中。
“殿下,您看,这是孙家银号发出的银券,十两银子一张,若是满一个月来兑换,一张便可换十一两银子,若是满三个月,便是十二两,满半年则是十三两。”宇承按照容洛吩咐的,去买了一张银券回来,顺便打听了一下孙家银号的活动。
“看来孙贤确实是急着用现钱。”安听看了一眼孙家银号门口排着长长的一队人,不免皱起了眉头,“这么多人过来,孙贤倒是一个不落的全收,他发出那么多的银券,真不怕将来兑换的时候还不上吗?”
“他此时可顾不上那么多了。”容洛笑道,“据我所知,孙贤这次买官,找的是个谨慎人,银钱虽要得多,却让他分三次交到手上。如今看来,孙贤的钱还只付了一回,剩下的还得凑一凑呢!”
安听有些好奇:“他到底花了多少钱啊?孙家家大业大的,平日里留的现钱应该也不少,竟然一下子全花光了?”
“买官的钱是一说,为了不让我父皇察觉到这些小动作,上下都是需要打点的,打点就需要钱。这钱也是须得孙贤来出,一来二去的,不就积累成天价了?”容洛对此不屑一顾,无才无德,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是德不配位,很快就会被拉扯下来的。
“非要自己找些烦忧,坐拥万贯家财不好吗?挤破脑袋入了仕途,却要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买官的事情被人发觉,还得给人白白送上这么多银钱。何必呢?”安听叹了一句。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容洛继续盯着孙家银号,“不过,他若是不这样做,倒是很难抓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安听趴在栏杆上望着孙家银号门口排着的长龙,阳光有些刺眼,还是上午,恶狠狠的阳光便将人群照亮,长长的队伍一览无余。只是在阴暗之处,还不知有着怎样的勾当呢!
“宇承,去办吧!”容洛将那张银券拿在手里瞧了两眼,一丝笑意浮上嘴角。
等到宇承的身影消失在闲楼,安听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容洛:“前边已经排了这么多人,轮到我们的人,孙贤还能发得出银券吗?”
“孙贤需要大量现钱,不会这么快就收手的。”容洛淡然的喝了口茶,“我也已经让宇承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是买不到足够的银券,便从前边那些人手里高价收过来。”
“如此一来,我们一下子要拿出的银钱便多了许多。”安听坐到容洛对面,“能吃得消吗?罗刊留下的那些铺子虽有些余钱,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银钱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容洛毫不在意。
安听顿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
容洛放下茶杯抬起眼:“知道什么?”
“你手下的产业应该也有不少吧?而且都是十分赚钱的产业。”安听压低了声音,露出狡黠的笑容望着容洛,“比如,绘春楼之类的。”
“嗯?”容洛眯了眯眼,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