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违反三项铁规的民警,只要被发现一次,年终等级化考核奖扣除一半;发现两次全部扣除;发现三次,其公务员考核作“不合格”处理。
考虑到这些规定可能不太人性化,为满足部分民警的需要,领导又要求各分局开放活动室,让爱好唱歌的民警去分局唱。
去分局唱歌,开什么玩笑?
绩效考核如同一道紧箍咒,打击任务的硬指标压得基层所队喘不过气,天天加班都忙不过来,谁敢去分局唱歌。谁真要是敢去,他的直接领导估计就干到头了,本人的日子一样不会好过。
韩朝阳忐忑不安念完,小心翼翼说:“刘所,您听我解释,我……我没干私活,只是给朋友救个场,而且是下班时间,没穿警服,他们不知道我是警察。”
“救场,到这个份上还狡辩,老实交代,有没有收人家钱?”
“收了,那是帮同学收的,我一分没拿。”
“收了就是收了,谁知道有没有落你口袋,就算没落你口袋,群众会怎么看,会怎么认为?要是被上级知道,如果被媒体曝光,被群众拍个照片发网上,影响多恶劣?”
所长砰一声猛砸了下桌子,指着他鼻子咆哮道:“什么叫下班时间,影响休息就是影响正常工作!要发财就不要做公务员,喜欢吹拉弹唱就不要当警察,只要在公务员序列里,只要穿这身警服,就必须遵守上级规定!”
帮师兄救场救出这么多麻烦,韩朝阳追悔莫及。
可是越想越又觉得憋屈,这样不能那也不行,难道跟办案队的吴伟一样吃在所里住在所里,以花园街派出所为家?没朋友,甚至连家都不要了,像他那么活着有什么意思?
再说公务员就是一职业,家里又不只是自己一个公务员。
老爸在镇里当干部,老妈在镇中学当老师。
老家经济发展得不太好,财政紧张,政府没钱,老爸老妈工资被拖欠多少年,要不是老爸利用业余时间承包鱼塘,要不是老妈寒暑假办补习班,如果真像所长说得除了工作什么都不能干,自己别说上大学,估计早被饿死了。
帮师兄救场而已,这相当于家里开个小店,下班之后帮着看会儿店,这也上纲上线,让不让人活了!
要是真管这么严,那些家在农村、家人全是农民、家里有七八亩地的公务员又怎么办,下班回家就不能干活了,只能坐在家里眼睁睁看着老爸老妈锄禾日当午?
韩朝阳想想不服气,欲言又止。
教导员负责思想工作,不能再保持沉默,干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小韩,刘所的话有些重,但你要理解领导的心情。我知道你有想法,对生活有自己的规划,也承认公务员上班是工作,下班就是普通公民。
照理说有发挥特长、追求兴趣,甚至通过劳动获得收入的权利,凭什么不能让公务员在业余时间干自己的事,凭什么不许公务员在业余时间挣钱养家?
但是呢,上级不许公务人员从事工作之外的职业,这么做有其合理缘由,上级制定法律法规时肯定权衡过利弊,当然取利大的,所有政策出台都不可能完美,作出依据应当是当前实际。”
现在警察真是“弱势群体”,一个不慎就会被群众投诉乃至被检察院叫去喝白开水。
现在社会上有一种怪现象,似乎一提到公务员,尤其警察,不责骂上那么两句就不符合潮流,什么事只要一粘上警察就似乎很有看头。自己虽然没做错什么,但帮师兄救场的事真要是搞得沸沸扬扬,所里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