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阴符神刀,通感大法 (第1/3页)
史天泽并不是一个真正莽撞的人,他确实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得非常粗豪,那是因为,恰到好处的直率,能够让他处在有利的地位,不管是面对敌人、下属还是同僚。
所以他喜欢自己这样直来直往的性格表现,称不上是伪装,可作为一个统兵大将,他也不会忘了反复警省,保持一份清醒。
他的《黑沙碎体刀诀》,可以说是完美的体现了他的这种性格。
被这种刀气击中的事物,往往不是留下一条简单的劈斩痕迹,而是会变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刀气如同一股黑色的沙暴,狂霸凌厉,摧枯拉朽的毁灭自己的目标。
可是,这股气势庞大的沙暴本质,是细微的黑色砂砾。
史天泽淬炼肺部,修成宗师之后,能够把功力凝结成铁砂似的细小硬锐形态,即能大气磅礴,却也无孔不入。
他在全力攻击敌人的时候,别人如果想要反击伤到他,那么就要先面对不知道多少粒黑沙刀气的消磨、偏转。
毫不夸大的说,这是一种在发出最强烈的攻击时,同时展现出自己最强防御姿态的巅峰刀招。
‘不管孟昭宣现在这种状态是真是假,我都直接当他仍然具有十成功体,上手就发挥出我的最强姿态!’
史天泽在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的信心也完全付诸在自己这一刀之中,杀气昂扬而酣畅。
然而,人的行为,一向不是单纯靠心智来支配的。
感官的反馈和心智的判断,总是在同时影响着人的行动。
即使是再怎么磨练自己的心性,也没有办法彻底抹消这种偏差,最多只能将之缩小。
比如一位千锤百炼的拳手,可以用自己的拳头击碎石块。
有一天,把一筐豆腐和一筐石头放在他面前,让他分别使出全部的力量去击打。
即使二者都不会对他的拳头造成伤害,即使他已经使用相同的招数,用相同的心意去挥拳,最后实际呈现的力量,仍然是有差别的。
史天泽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所有消息,以及他亲自见到孟昭宣之后,在精神、听觉、视觉之中,全部都只感觉到一个虚弱的老朽之人存在。
这种感知,跟他心里的“孟昭宣”形象是天差地别,甚至完全割裂的。
所以就算他心中知道自己该用全力,他的见闻,也导致他不能彻底达到那种面对强敌的紧张和爆发。
这就是“知”和“见”之间的障碍。
孟昭宣的那一刀,就砍在这层障碍之上,斩在这二者的缝隙之中。
那半月形的狭长刀罡,甚至没有人看到是怎么产生的,已经在黑沙中爆发出来,势如破竹,来到史天泽眼前。
刀光表面的金色光泽,在此过程中被黑沙磨灭殆尽,但却没有让它的速度减缓、锋芒受损。
反而让它的速度更快,更加锋锐,更加纯粹,透出一种不存在半点杂质的银白光辉。
少昊者,西方之神,金精之主,又名白帝!
史天泽脸上的黑色汗毛,被冰冷的刀光照亮,根根分明。
白光的映照下,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在剧烈的晃动收缩,肺部也在剧烈的压缩,压榨出最狂暴的一波功力。
黑色细沙般的刀气,简直是从他全身的毛孔中挤压出来,将他化作一个彻头彻尾的铁砂巨人。
而他手上那把宽大的黑刀,更在这种刀气的注入下,显得沉重了不止十倍。
千方和尚扭头看去时,所看到的,就是一个突然膨胀的黑砂巨人背影。
机关阁楼残存的部位,本来还相当于有大半层的高度。
那黑砂巨人一膨胀,显得好像比残墙高出了一倍,而且还在疯狂放大。
霎时间,残存的阁楼,庭中的假山,假山旁的竹林,竹林外的院墙,全都被衬托的渺小起来。
不对!近大远小,那个黑砂巨人并不是在持续膨胀,而是在刚一膨胀的时候,就已经倒射而来,才会使人眼中产生这种错觉。
千方和尚心头一凛,身影向侧面闪开十丈开外,轰鸣之声终于传到耳边。
只见史天泽的身影成一条直线撞击过来,摧毁沿途所有的阻碍,脚底下砖石俱碎,尘埃迸射,如同倒踩着两条土龙。
当他的身体,从千方和尚原本的位置掠过时,黑白光影的急剧交替,让千方和尚的眼皮一缩。
在那个黑暗的身影前方,正是一道纯净无比、银白璀璨的光芒。
史天泽双臂推刀,就是为了扛住那一道银白色的半月刀光。
刀光和黑刀交锋的区域,不断震颤,迸射出大量的火星。
那一刀,把他劈出机关阁楼之后,撞穿了三道院子,直接撞回了炼丹炉所在的这片庭院。
砰!!!!
银瓶乍破,流光飞散,那道半月形的刀罡,终于在持续的对抗震颤中,破碎开来。
满空飞散的银光尚未熄灭,远在阁楼之中的孟昭宣,已经破空而至。
他的头发和胡须之间,依然掺杂着微黄颜色,脸有病容,人在半空,极速而来,反而更显得身形有些单薄,不像一个领兵的将军。
但当他抬手之时,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子,神态气色如何,所有人都只会觉得,那是最威严的一副神态。
世上若有持刀的天神,就一定该是这个样子。
假如哪个天王神将不长成这样……
那就是,神,错了!
孟昭宣挥手的速度超过声音,刀光破空的尖啸,却还是更先一步的传递到所有人耳边。
那是他的刀意和气势刺激人产生的幻听耳鸣,远比真正空气中所能产生的声音更加尖锐。
是一种好像要把所有人身心撕裂的蜂鸣!
“孟昭宣——!!”
史天泽发出剧痛的狂吼,仰面朝天,右臂高高抡起自己的大刀,向前砍去。
但在他抬起这把刀的时候,刀身已经断成两半,左手手掌也突然迸发一股血水,胸口更是出现了一条竖直的血线。
那一刀的锋芒,斩断了他的配刀,劈掉了他半个手掌,还砍在了他身上,入肉寸许,几乎将他开膛破肚。
要不是他内脏之中也正在压榨大量功力,向外迸发,抵消了部分威力,恐怕这一刀,已经切开了他的胸腔。
当年巴蜀一战,他的刀法,虽然在孟昭宣的刀招中惨败,留下了心病,却也没有在身体上受到这么严重的打击。
但在这一时刻,他的“知”和“见”,终于没有了半点隔阂,彻底的在生死之间达成了统一。
断掉的那半截刀头,尚未飞远,就在空中碎成了大蓬的铁屑,被他手中持着的半柄断刀牵引,混入无数铁砂般的刀气之内。
真实的铁屑和半虚半实的铁砂,拉伸成一把长达十丈的黑色刀芒,凄厉的扫向空中。
孟昭宣手上迸发出的银白色刀罡,向下扫来,与黑色的刀芒交错,锋刃对锋刃,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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