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五轮金刚,一剑擎天 (第1/3页)
天光明亮,乾坤朗朗,山川清楚,花草鲜艳。
张叔微和李朝阳,在与苏寒山分开之后,就按照事先的谋划,潜藏了一天,到第二日早上开始变化路线,尝试脱离包围。
他们刚上路时,行动还非常小心,能察觉到山野之间大量帮派弟子活动的痕迹。
但在日上三竿之后,山间忽而起了一阵阵疾烈的铁哨锐音,遥相呼应,漫山遍野的传递开来。
那些帮派弟子们巡察的动静,很快就变得稀疏,似乎已经离他们远去。
张、李二人知道这是苏寒山那边的行动,已经有了成效,心中虽然担忧,却更明白不该辜负这样的机会,一言不发,闷头赶路。
可是,旷古堂即使命令这些地方帮派暂时收缩,撤离最危险的区域,也不可能允许他们撤到太远的地方。
如果张叔微他们两个向最外围乱闯,多半还是会遇上大麻烦,所以这个路线选择,很考验他们的心智。
有李朝阳这个熟悉地形的年轻人,又有张叔微这个见微知著的老江湖在,总算在小半天的时间里辗转迂回,没有遇上任何敌人。
午时前后,他们已经抵达了灵隐寺附近。
灵隐寺,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是临安大名鼎鼎的古寺。
宋真宗、宋仁宗时期,就对灵隐寺多有赏赐,宋室南迁之后,赵家更有几代皇帝,常到灵隐寺来进香。
当今皇帝,特地把灵隐禅寺原有的大雄宝殿,改名为“觉皇殿”,另外赐书“妙庄严域”四字。
旷古堂的人能轻而易举把飞来峰上的游客驱走,在最近这段日子里,一直独占峰头,但却没有对灵隐寺的香客轻举妄动。
只是派人在灵隐寺外数里设伏设防,如今他们人手大量转移,设下的埋伏远不够严谨,才被张、李二人成功绕了过来。
“总算绕过来了。”
李朝阳看到前方灵隐禅寺的轮廓,看到寺外的小集市人烟喧嚷的景象,心中松了口气。
到了这样的地方,他和张叔微两人混在人群之中,就更不容易被察觉到,甚至也可以伪装成香客,正大光明的进入临安城。
张叔微早就把胡须割了,头发染黑,看着十足是个壮年的短须汉子,走在平坦的土路上,听着两边摊贩们叫卖的声音,心里也安稳了几分。
临安城里常有文人墨客、达官显贵、高门亲眷到灵隐寺来游玩,摊贩们会在这里聚成一座集市,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售卖的东西,大多声称跟灵隐寺沾点关系,最常见的是各种吊坠饰品,有的雕刻出菩萨罗汉轮廓,有的只是在小石头上面刻了一个卍字,做工粗糙得很,却真有人爱买。
还有卖香囊的、卖线香的、卖经幡的、卖素斋的,五花八门,香气盈然。
李朝阳正是年富力强,食欲旺盛之时,吃了许久的干粮白水,闻到这些香气,不禁有些心动,看向一个卖包子的店家。
那里有不少人在买包子,油纸打包,大多买了就走,店面小,也没有可供人坐下品尝的地方。
但是却有个花白头发的葛衣老者,端着一笼素包子,直接就站在那里吃了起来。
李朝阳看到这人,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产生一种极亲近的感觉,好像看到了最慈爱的长辈,血脉相连的亲人。
“停下!”
张叔微抓住了他的肩膀,低沉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李朝阳回过神来,心头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不觉已经朝那个老者走了过去。
现在二者之间,相隔不足两丈。
“叔微老哥,阔别多年,风采如旧啊。”
葛衣老者转过脸来,露出一张老仙翁般的面容。
他的眉毛浓而长,因年老而发灰,眉尾低垂,两眼清亮,眼角笑纹深深,牙齿齐整,山羊须柔顺洁净。
张叔微却冷笑一声:“郑道,旷古堂的大堂主,穿一身粗衣,在这里吃着素包,未免太做作了些。”
“老哥误会我了。”
郑道说话的时候还在吃着包子,嘴里咀嚼的同时,也不知是怎么吐出那么清晰的字句。
“为了请老哥回去做客,我带人在飞来峰上守了好些日子,饭菜得从山下运上去,吃得人直皱眉。”
“今天猜到老哥要往这里过,我赶过来碰面,闻到这刚出笼的包子香气,是由衷的喜爱,忍不住便先吃了几个。”
两个老头说话之间,李朝阳已经浑身绷紧,手掌握上了背后包袱里的剑柄,警惕着四周。
然而他却发现,四周并没有出现更多旷古堂的人手。
反而原本靠近这里的行人,都自然而然的远离了这片地方,就连包子铺的老板,也一脸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附近的几个摊子全部空了下来,货物全没有收走,如此古怪的景象,竟然也没有引起旁人半点注目。
张叔微也注意到了这样的事,声音陡然沉重了几分:“你成了?!”
“还没有。”
郑道脸上露出一种遗憾,“我们年轻的时候,你就说过,这套武功虽然是我的奇遇,但执意精修此功,以后想触及宗师境界,恐怕要走淬炼颅脑这条路数,比淬炼内脏还要凶险百倍。”
“我当年不信,以为你是嫉妒,这些年卡在了这一步,才知道后悔啊。”
张叔微面色松缓些:“也是,假如伱成了,就不只是影响这些人,连我也会被你无声无息带走吧。”
“你武功虽然不行,眼界着实是高,比我前知十几年,我的武功和相爷的长寿之术,都急需老哥这样的人加入,还得是真心尽力。”
郑道吃完了包子,面露微笑,右手向旁边摊开,“你看,我知道你不喜欢波及无辜,所以我就让他们全部离开,见了你也仅好言相劝,可见我的诚意了。”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们这些年的做事方法,随我去相府之后,你若真有了成果,也可以用作筹码,来跟我们交换,让我们收敛手下,乃至让我们转变立场,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叔微动容:“果真如此?”
郑道立答:“我们和相爷共同的承诺,那还有假?”
张叔微捏着自己胡须,沉吟不语。
郑道初时还在微笑期待,渐渐笑容就淡了。
因为在这太阳高照的土路上,张叔微就像根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带抬一下。
风吹过,四下寂静。
李朝阳额头已经布满汗珠,不仅是因为心中紧张,也是因为他全身绷紧的时间太长,有些累了。
他偷偷去打量旁边的张叔微,张叔微还是不动。
“老哥。”
郑道又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如先随我回去,你再慢慢想。”
张叔微终于动了,捋了捋胡须,揉了揉眼角,捋了捋眉毛,指着自己鼻子,说道:“你看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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