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这小庭院里就忙碌了起来。
要布置喜堂,贴喜字,悬挂红花红绸等等。
做这些事情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婆子。
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人来人往,热热闹闹,果真像是寻常人家的喜事。
…
一大早,闻人折柳就被老嬷嬷们喊起来。
秦妩等侍女进去的时候,闻人折柳正被老嬷嬷们按着洗脸。
也不知道用什么皂角,涂抹的一脸白泡泡。
其中一个老嬷嬷手里拿着剃刀。
对闻人折柳说:“胡须汗毛这类的东西,庄主不喜欢,都得刮的干干净净,收拾的香喷喷才行。”
淡定如闻人折柳,这会儿脸上也带着几分死气沉沉。
像个木偶似的,任由她们摆弄。
秦妩接过老嬷嬷手里的手帕子。
问道:“这要是刮了,再长出来怎么办?”
老嬷嬷喜气洋洋:“咱们这药膏子,有特殊的配方。用了几次之后,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保准二夫人到时候,肤如凝脂,比小姑娘家还光滑。”
这话一听,闻人折柳坐不住了。
再是温和淡定的神医,作为一个男人,一辈子不长胡子,那成了啥了?
虽然闻出了这剃脸的药水里,气息古怪,料不到居然是做这种用途的!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被秦妩一巴掌按下去。
“听起来倒是极好。”
秦妩打量着铜镜里闻人折柳生不如死的那张脸。
笑道:“二夫人若是一直白白净净,一定能讨得庄主欢心。”
…
胡须汗毛都刮干净了。
闻人折柳被伺候着洗脸,然后又洗了一遍澡,老嬷嬷还要冲进凉房去,亲自给闻人折柳刮汗毛。
说是庄主喜欢一丝无垢。
闻人折柳脸都青了。违背了素日温和的性子,直接发了脾气,这才罢休。
老嬷嬷收拾东西出去,嘴里还在念念叨叨。
“我也是为了你好。真是不知道好歹。”
洗完澡就该穿嫁衣了。
红色嫁衣,层层叠叠,一重又一重。
闻人折柳全当自己死了,任由她们摆布。
穿嫁衣也就罢了,还要往他脸上涂脂抹粉。
闻人折柳:“……”来吧,要死一起死!
。
临近傍晚,一切终于收拾妥当。
院落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喜房内灯烛明灿,亮如白昼。
闻人折柳一个人坐在房里,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说自己要冷静冷静。
两个老嬷嬷一边往外走,一边感慨着。
“是啊,马上就要跟庄主拜堂了,肯定高兴得快昏过去了。的确应该冷静一下。”
咔嚓一声,闻人折柳手里的笔杆子断裂掉了。
…
十几分钟之后,瞅着外人不留神,秦妩偷摸摸溜进喜房里。
闻人折柳正坐在窗前书案边写些什么。
见她进来,冷漠朝她瞟了一眼,不言不语,继续书写。
片刻之后,他走过来,把一张墨迹未干的纸张递给秦妩。
冷声道:“你给我稍回落珈山,就说,是我的遗书。”
秦妩盯着他的脸看,没有接遗书。
闻人折柳:“怎么?”
秦妩:“你夹了眼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