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闻人折柳穿着单衣,整整齐齐坐着。
只是衣服都已经被洗澡水打湿了。
秦妩:“你这是怎么回事?”
闻人折柳看了她一眼,撩水往自己身上浇。
“一言难尽。”
……倒是挺细心,时刻记得自己现在正在洗澡。
秦妩:“我看你在这里也挺自得的。是不是找到了生命的乐趣,已经不需要我救了?”
闻人折柳死鱼眼看她。
“你说的是为人看诊?看诊是放松精神的方式,与我而言,是一种舒缓。”
秦妩:“……哦。”搞不懂你们这些工作狂的内心。
闻人折柳:“你可想好要怎么救我了?”
秦妩想到这坞堡严密的守卫,有些头疼。
“很麻烦。明日再看吧。”
她引开话题,“你见过庄主了?”
闻人折柳面无表情,“见过。”
秦妩:“果然是传说中那般粗鄙油腻,面目丑陋么?”
闻人折柳:“倒也不至于。也就是个普通的肾脾虚弱,阳精亏损,身患湿疹和脱发的中年男人。”
秦妩:“……”很好,这诊断很专业。
秦妩想了想,“要不,你暂且跟他在这里虚与委蛇一阵子?再给我几日时间,多想想办法。”
闻人折柳面无表情,把手从浴桶里伸出来,紧紧抓住她的衣袖。
“不行!我明天晚上必须脱身!”
秦妩:“你都说了那庄主肾脾虚弱,阳精亏损,也许明晚,有心无力呢?”
闻人折柳:“不行,我不能冒险。”
“男子相欢,有违阴阳,对身体损伤太大了。这里也没有适合事后用的,内服外敷的药品。”
他面无表情说出这番专业科学的话。
仿佛明天晚上不是洞房花烛夜,而是一场外科手术。
秦妩似乎看到了医院里,坐在诊断桌后面的医生。
她神色复杂地瞅了他片刻。
“谁说让你做下面那个了?你可以试试做上面那个。”
闻人折柳愣住。
神色比她还复杂,“你不了解男人。对着庄主,还能做上面那个,我敬佩你是条好汉。”
秦妩:“……”
意思是说,他是个正经人,对着大庄主硬不起来?
正准备再鼓励他几句,门外老嬷嬷敲门。
“——赶紧出来,不要耽误二夫人洗澡。”
应该不是怕二夫人洗澡洗凉了,是怕他俩一起,洗出什么不正规的姿势来。
闻人折柳默然看着她。
那可怜巴巴眼神,就好像是菜地里养着的小黄鸭,一心一意地相信着她。
秦妩被他看得无可奈何。
只好说道:“你等着。”
…
伺候完二夫人洗澡,已经将近午夜了。
四个婢女,被安排在闻人折柳正房旁的厢房里,两个人一个房间。
秦妩今天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竟是一刻也没停过。
这会儿终于能躺一躺,头刚挨着枕头,困意就来了。
这房间是新收拾出来的,带着一股子潮气。
晕黄的朦胧灯光,透过窗棂,从檐下照射进来。
那光芒落在秦妩脸上,她迷迷糊糊想着。
也不知道慕容伤跟过来了没。
一路追过来,应该也挺辛苦的。
刚闭上眼睛还没多久,秦妩就被一种毛骨悚然的凝视感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