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山枣树和槐树。
并没有被打理过。
每年春夏相交,这条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
白色的槐花像是小鸽子似的,挂满枝丫,甜香满路。
只是眼下是冬月,所有树木都只剩下枯瘦枝丫,光秃秃的,透着萧瑟。
秦妩四处打量了下,神色警惕。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慕容伤:“不必。里面没有人。”
他抬脚,率先朝着山岗上行去。
这座通往别院门口的山岗。
很多年前,觉得像座小山一样,要走好久才能到家门口。
现在看过去,也不过就是寥寥数步的距离。
。
跨越大门,进入院内。
屋廊底下挂着数盏灯笼。
灯笼皮黏贴得很粗糙。而且,这会儿,里面的蜡烛已经熄灭了。
看着清寒孤冷。
慕容伤目光落在屋廊底下,花盆里挂着的小木马上。
夜风吹来,绳索被吹得吱呀吱呀。
小木马随着那吱呀的声音,荡来荡去。
圆溜溜的漆黑的眼睛,童稚地看着走进庭院的两个人。
灯光从正堂门口撒下来。
在被雪色覆盖的青砖地面上,映照出一抹光明。
秦妩:“冷不冷?不如进房间来吧?”
慕容伤朝内看了看。
抿唇,垂下眼睫,挡住眸中神色。
他并没有走进去。
撩开衣摆,径直坐在廊庑之下,吱呀呀晃着的花盆底下。
安静看着庭院落雪,像是一尊雕像。
秦妩于是转身。
去房间里拿了一件自己的斗篷出来。
这是之前山间居住的几日,她同那朱雀卫要的。
秦妩把斗篷披到慕容伤身上。
正准备挨者他身边坐下来,忽然嗅到一缕血气。
后知后觉,这才发现慕容伤受了伤。
他坐在石阶上,手指随意搭在膝盖。
血珠顺着他左手食指,滴落地上。
“你手受伤了?”
那伤口之前被衣袖遮掩着,完全没被发觉。
秦妩抓住他的手,撩开衣袖看了看。
靠近手肘的部位,被什么东西的尖锐爪牙勾出两寸长的一道伤口。
伤口处皮肉青黑,不断往外渗着血。
“这是怎么了?”
慕容伤倒是不以为意。
“被那些东西抓了一下。”
秦妩皱眉,紧盯着那道颜色明显不正常的伤口。
“那怎么办?尸毒怎么解呀?你会不会尸变?”
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里把绒绒掏出来。
“我让我崽帮你把尸毒弄出来?”
浑身圆滚滚的小白虫虫,刚一露头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气得瞬间鼓胀了一圈,斜着眼睛看向秦妩。
“你说啥玩意儿?”
一副奇耻大辱,你再说一遍,我俩就决绝的姿态。
秦妩:“……”
慕容伤冷淡地转过眼,目光落在秦妩手上那只小白虫虫上。
瘦长的手指照着它的小脑袋敲了敲。
“丑八怪。”
绒绒:“……”
也不待绒绒发作,慕容伤按在那伤口之外两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