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出了前厅,田姨娘哀哀怨怨对安远道说:
“老爷,孩子们看到我,竟是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呢。”
安远道横了她一眼。
“你想让他们说什么话?”
不过就是个赏赐的物件,说的好听点,叫姨娘。说不好听点,什么名分都没有,连个丫鬟都不是。
田姨娘:“……”
狗币男人!
前天还抱着人家叫小心肝呢。
不过才两天,就变这么硬气了?怎么,真以为你是陛下的姑丈呢?
。
上京城东郊三十里外。
一辆马车停在雪原里。
正午的阳光照耀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白光。
三七把一个装着密函的小匣子递给车前站着的年轻男人。
“陛下,从西州来的。”
西州?周翊那个狗东西?
慕容伤看了一眼马车中仍在安睡的小姑娘。
打开那只小匣子。
最上面放着一张字条。
只有聊聊数个字。
——石莲从梵空寺逃脱。
字体张扬跋扈,挑衅之意透纸而出。
回信速度挺快啊,西州到上京城这么远。
也不知道路上累死了几只鹰隼。
才赶在大过年的,把这东西送到他面前来添堵。
…
慕容伤面无表情看完,手指一捻,将那纸条捻成碎沫。
往下看,匣子里还放着两封信。
一封是小怜写给秦妩的。
一封则是周翊写给秦妩的。
慕容伤拎起周翊给秦妩的那封,刺啦一声撕开信封。
里面有两张账单,并周翊的一张信纸。
账单上条条款款写着,秦妩和秦记绸缎庄欠周翊的账目。
某月某日,因何欠款。
账单后面还有个总计多少。
信纸上则只有两行字,语气还很不耐烦。
大意就是,让秦妩有时间了赶紧回西州结账。
慕容伤盯着那张信纸看了片刻,冷笑。
周翊这狗东西果然对枝枝有不可说的觊觎心思。
两张账单上,零零总总的这些账目,全是周翊自己的笔迹。
他倒是有耐心,对着账本子一项项摘抄。
还有给枝枝的那封信。
虽然语气很不耐烦,但字体却疏朗劲挺。
对比写给慕容伤的提醒信,那些长牙舞爪的锐利杀气全部收敛了下来。
就好像那个人,往日在枝枝面前的惺惺作态一样。
碍眼。
想一把烧掉。
慕容伤板着脸,啪的一声,把木匣子盖上,还给三七。
“等我回京的时候,再给我。”
三七应了一声。
慕容伤忽然又问:“听说过过山车,海盗船,跳楼机和飓风飞椅么?”
三七:“……属下并不曾听说过。”
慕容伤面无表情。
“找人去大夏蜀中查一查,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
待到秦妩终于睡醒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
她伸了个懒腰,只听得砰的一声,手臂打在车厢上。
车厢?
一定是我睁眼的姿势不对!
拥着被子怀疑了半分钟人生,秦妩披头散发从马车里爬出去。
阳光刺得她眼睛眯了眯。
她看到站在马车前的青衣小哥哥。
和他身前不远处的两匹骏马。
以及——四下一望无际的雪原。
寒风吹来,细雪飘飘。一点不带夸张的。
秦妩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