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自然是祭祀先皇太祖,祈祷他们庇护北燕,来年风调雨水,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海晏河清。”
高台上那声音冷笑起来。
“呵,你们求的还真多。”
“那群已经躺在棺材里的烂骨头,真能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这话大不敬。
一出口,群臣震惊。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居然是从他们的主君口中说出来的。
太常卿倒是承受能力挺强,很快恢复平常。
“陛下,礼不可废。否则,万民何以信服?”
这位君上,可是踩着自己父兄的尸骨上位的。
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算什么?
慕容伤:“哦,礼不可废。那太常卿觉得,寡人便是去祭了,那些躺在里面的老东西敢受么?”
太常卿:“……”
越说越忤逆。
眼看着,再说下去,陛下可能就要当众把他在这神仙台,斩杀先帝,和先太子的事情都说出去了。
太常卿脑门上也冒出汗来。
就见上首坐着的一个,满脸病容,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
“乔大人,今日宫宴大喜,不就要拿这些事情,烦扰陛下了。”
“祭祀之事,你们太常寺,自己拿个章程出来就是。”
太常寺卿这才把额上的冷汗抹掉。
“臣失礼了。”
他瞟了那位骨瘦如柴,一脸病态的老大人一眼。
大司马哟,瞧瞧您。
还说新君在外游历一圈,心性已经大定了。
这像是大定的样子么?
这么一试探,就全试探出来了。
陛下自己不愿意祭祀,且对慕容家先祖,满口不敬。
太常寺又能做什么?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祭祀嘛,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说是跟先祖祈福。呵,那太庙里,能称得上昏君的,有好几位。
都指望着这些人赐福,北燕早就亡了。
这不过是,作给百官和天下百姓看的。连皇帝都不奉孝道,国朝还如何以孝治理天下万民?
太常卿任务完毕,就不再说话。
乖顺入席。
然后宫宴,就正式开始了。
。
在座为官的,都做过先帝的臣子。
要说,先帝是个喜欢享乐的性子,大家也都参加过先帝的宫宴。
先帝的宫宴可就欢乐多了,从头到尾,笑声不断。
还有各种舞姬美人,陪酒陪玩。
到了现在陛下这里,这像是在宫宴上看歌舞么?
比上坟的心情还沉重。
虽然舞乐司的鼓乐急促激昂,很有节奏感也很有渲染力。
但是偌大的大殿内,连个鼓掌说话的人都没有。
冷得像是在坟地里。
那跳舞的舞姬,渐渐被这种气氛所感染,越跳越不自在了。
终于一曲终了。
高台皇位之上,响起慕容伤啪啪鼓掌的声音。
符内官:“诸位大人,怎么这般冷清?”
他温吞慈祥的脸耷拉下来。
一双眼睛,扫视着四周,寒光四射。
“陛下邀请诸位来宴会,本是君臣同乐。你们摆出这种被强迫的嘴脸来,是在给陛下脸色看么?”
来了来了。
众人颤颤。
这莫不是,要杀几个大臣,给宫宴助兴了?
符内官的话说完。
姜司马的声音,跟着传过来。
他虽看着病弱,但一开口说话,声音却也能传遍整座宫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