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漫不经心捻着酒杯。
不知已经坐了多久的样子。
。
渤海君扑通一声栽到床下。
也顾不得床上的美人,一路连滚带爬过去。
“臣,慕容磊,见过主君!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映在帷幔上的人影却没什么反应。
依然拿着酒杯,慢慢饮酒。
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渤海君急了,膝行两步,直接撩开那帷幔,再次五体投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生得高大肥胖,这些年养尊处优。
就这么往地上一趴,简直是一大坨肥肉铺展在地面,让人不能直视。
坐在窗前饮酒的少年像是这才看到他。
皱了皱眉。
“皇叔,寡人等得及,也不必如此急迫。”
窗子大开着,窗外寒气和着风雪一起灌进来。
慕容磊身体颤了颤,却强忍住。
高声道:“臣岂敢让主君再等待?臣罪该万死!”
青衣少年嘴角勾起浅浅笑意。
伸手扯过身前的纱幔,用力一拽。
把那一堆软布都盖在慕容磊身上。
“皇叔也得为寡人考虑下。寡人不是皇叔的美人,并不想看到皇叔一丝不挂的样子。”
慕容磊垂头,做出羞愧的样子。
“臣惶恐。”
…
眼角余光朝外面瞥去。
房门大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随着霜雪气息拂来。
守在门外的朱雀卫,已经全部倒在地上。
三十个,武艺最顶尖的朱雀卫,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全被干掉了。
慕容磊攥着手指,心中惶恐畏惧。
今夜,实在是不该冒险,出来寻欢作乐。
明明已经被人提醒过,慕容伤很可能会在年前回来。
但他过惯了放纵享乐的日子,一时难以收敛。
且自以为行事隐蔽,每次都是趁着夜晚,从密道偷偷潜入进来。
天不明就走,根本没人会发觉。
就算是王妃,只怕也以为他还待在穆王府。
可谁曾想,慕容伤一回来,就被他抓个正着。
。
头顶,少年的声音清泠泠传来。
“皇叔,寡人的朱雀卫用的还顺手么?”
“死了几个而已,不必心疼。”
“皇叔若想要,只要跟寡人说一声,不仅是朱雀卫,其它的三大卫,也可以给皇叔啊。”
慕容磊陡然一激灵,浑身的肥肉都跟着颤了颤。
立刻额头触地,重重叩击,痛哭流涕。
“主君明鉴,是臣鬼迷心窍!是臣,一时昏了头,被幕僚蛊惑,以至于酿成大错。”
“臣罪该万死,不敢让君上恕罪。”
一时间,砰砰的重重撞击声,在房内回荡。
不过七八下,渤海君额上已经一片血污。
这会儿为了活命,对自己倒是心狠。
慕容伤笑起来。
“皇叔,不至于如此。我们叔侄,虽然不是亲的,但你现在也是寡人唯一的叔叔。”
“若是连你也出了意外,寡人这北燕之主,在外人眼中,岂不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慕容磊听他如此说,心里松了口气。
额头却磕得更重了。
“主君仁德,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