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殷小小和小怜,秦妩心情好了不少。
以至于都差点忘记了今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
直到她推开房门,看到……
本来黑黝黝的房间里,一圈朦胧的灯光亮起来。
那不是蜡烛,而是一盏鲤鱼花灯。
花灯拿在一双修长冷白的手指间。
手指的主人坐在窗台上。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他垂着眼睛打量着手里的并不算精致的鲤鱼灯。
秦妩……
下意识想把手里的蜡烛砸过去。
又忍住了。
烧到那狗东西就是活该,万一烧了她的铺子可就大事不好了。
秦妩把蜡烛放下来,随手捞起旁边的一碟果子砸过去。
少年轻飘飘起身,果子全撒在竹椅上。
他握着那盏鲤鱼灯,站在窗前。
窗外的乐霄湖和浓浓夜色是背景。
夜风撩起他的衣摆和垂落耳边的发丝。
少年嘴角微微带着点笑意。
……看上去人模狗样儿的。
秦妩板着脸。
“出去,不然我就喊非礼了。”
黑衣少年看着手里的鲤鱼灯。
“你还把它带了来。”
不仅带了来,还就放在床头,每一点折痕,都抚得平平整整。
秦妩:“关你什么事?这是一个小哥哥送我的定亲信物。”
对面少年哦了一声。
“那这个小哥哥,是不是叫慕容伤啊?”
秦妩瞪了他一眼。
“我不准备原谅你的。你赶紧滚。”
她伸手过去抢自己的鲤鱼灯。
慕容伤把灯放在一边。
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手指。
秦妩:“……”流氓。
她板着脸:“你不是不想见我么?”
慕容伤把她的手指,完全包裹在自己掌心。
说道:“你师父来西州了。”
秦妩:“我师父来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慕容伤:“她约我在如意天见面。”
秦妩:“……见面便见面。你躲我做什么?”
慕容伤:“她不想让你知道,她在那里。”
秦妩:“她的德行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慕容伤:“她还带着你爹。”
秦妩:“…………”
眼睛霍然瞪得滚圆。
南山月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千里迢迢来这种地方,还带着秦七郎?
她爹那么大一个拖油瓶,呸,一位柔弱的美男子,能受得了西州风沙的摧残么?
胡闹啊!
只是想一想,秦妩就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等一哈——
早知道秦七郎来了,江氏绸缎庄她就不急着清理了。
让她亲爹自己来搞定。
秦七郎这些年风花雪月的,不知道人心险恶。
也该接受接受生活的毒打。
怪不得两人不敢见她呢。
还拉着她家小哥哥作掩护。
呵,口中叫着她宝贝崽,却放着她一个人在外面吃苦。
师父是假师父,爹也是个假爹。
秦妩觉得脑壳有点疼……也不知道是后悔的,还是烦恼的。
见她脸色缓和,慕容伤嘴角也弯了起来。
幽深眸色,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