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摇摇头:“工作上的事,就是工作上的事,我们那一块全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提也罢,就是刚才你想跟我说什么?”
李延河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叹道:
“柔柔,你说的没有错,这一次的休息,对我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沉淀。
让我对很多事情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观点,书中说,五十而知天命,我也是即将到知天命的年纪了,不该对太多的事太过于执着,太过于放不下。
年轻的时候,总是在拼命,不停地拼命,后来就开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最后又怎么样?上又怎样,下又怎样?
这几天,我总想着以前读过的《太平广纪》的那一篇《枕中记》。”
闵柔想了想:“你说的是黄梁一梦的那个故事吗?”
李延河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我不是觉得这个故事的本身有什么特殊意义,而是对主人公卢生在向皇帝乞骸骨的时候的段话特别有感触。
那段话叫‘有忝天恩,无裨圣化,负乘贻寇,履薄增忧,日惧一日,不知老至’。
我初读时体会不到这句话的心态,可是现在越来越有感触了。
我这一生,虽然不如卢生一般的开挂,但是仰仗当年那场战斗所带来的荣耀,以及战斗英雄这个称号,可以说已经跑的比所有人都快。
顺风顺水的时候感觉不到害怕,但现在却体会到了,尤其是履薄增忧,日惧一日这两句,实在是写尽了我们这种人的心态。
所以必要的时候,我也应该学这卢生,激流勇退也是一条道路啊!”
闵柔愕了一愕:“延河,你不要产生这样消极的心态,也不要气馁,卢生是差点要被砍头,你又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需要拖一点时间罢了。
我最近去帝都跑了好几趟,也跟姐姐去聊过好几次,让大伯二伯不要再针对你,所以这件事一定是可以解决的。”
李延河想到自己的两个哥哥,不由怔怔的没有说话,表情中有许多的悲哀,这种悲哀无比复杂,是闵柔从来看到过的悲哀,但只是悲哀,却不悲伤。
他沉声道:“老大和老二,你以后就不要去见了,以后就这样吧,我不会记恨他们,但也不想再谈什么李家的事情了。
他们姓李,跟我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打着同样的家族印记,但是他们不再是我的家人,只跟我同姓,并且同有一个父亲罢了。”
闵柔劝道:“延河,这是何必呢,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放下了吗?为什么还跟大哥和二哥这么扛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