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身体底子差,带病赶路,再加上伤心欲绝,当时就昏迷了,部落里医疗条件很差,你父亲差点没抢救过来,最后还是部落去旗里打电话,然后部队直接派直升机来接,才把你父亲再一次抢救过来的。
在那后来的几年,他用尽一切办法去追寻,去查访,他去过你母亲老家的所有亲戚的部落,也把渭河沿岸乃至黄河的每一个村庄都问遍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曾经见过你母亲。
直到很久以后,有人说当年在渭口入黄河的河口曾经埋过一个落水死去的孕妇,你父亲急急去寻找,可是那具无名尸体早已腐烂只剩下骨骸,根本无法辩认,只能从骨骼大小依稀与你母亲有点相像。
在那以后,你父亲才终于停止了寻找。
可是尽管如此,那么多年,他也一直存着万一的希望,所以尽管与柔嫂子那么多年了,却也一直不领证,就是因为心结难解。
所以,这一次真的不能怪你父亲,只能怪命运弄人。”
他盯着单飞雪,很认真地说道:“飞雪,二叔我跟你父亲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是半辈子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
我可以以人格起誓作为担保,你父亲对你母亲,对你的疼爱远远超过他自己的生命,你一直不敢彻底原谅他,会成为他最大的心结。”
他加强了口气,特别强调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尽早把对你父亲的恨放下吧?”
陈平靖的话还才说到一半的时候,单飞雪的眼泪已经滚滚而下,张慕生怕她情绪过于激动会导致记忆重现,只好时时刻刻关注她的情绪变化。
幸好,坏情况没有重现,等陈平靖的所有话说完以后,单飞雪擦了擦眼泪,轻声道:“谢谢二叔跟我说这一切,我知道了,我尽早适应这个新身份吧。”
裴菲在一旁牵起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这句话再一次勾起了单飞雪的眼泪,她不由得靠在裴菲的肩头失声痛哭:“其实我不苦,我妈是真的苦。
可我妈也不苦,她始终相信我父亲,她心里苦,又不苦。
只是命运,实在残酷了!”
她现在越来越能理解和体会这种感觉,也越来越相信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深厚感情。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父亲和母亲的事,如果张慕只是从李延河那里转述的话所以可能会打折扣的话,那么陈平靖作为当事人,可信度就高多了。
而且以陈平靖这样的为人和他所处的地位,他不太可能为此说谎。
单飞雪也终于相信父亲配得上母亲的深情和厚爱,所以,作为女儿,自己应该放下了。
到了想想怎么做好一个女儿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