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锒头和钉子道:“以前优秀的木匠,做家俱的时候,那里会用到钉子的,全部都是用楔子和榫头套起来,而且得纹丝不差,你刚才让言星河在那儿拼命的敲钉子,要是让内行人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然后,他走到言星河身边,夺下他手上的刨子,拿起木工箱里一个小刨子:“这种木头,这种小刨子就够了,而且你要知道以前做木工的人叫推刨子,所以才会形成漂亮的刨花,而你刚才使的那杀猪的劲,不是在刨木头,而是在削木头。”
最后他大笑着把桌子上的电钻、卷尺什么的一大堆东西全塞到了木工箱内,把墨斗、各式凿子取出来,整整齐齐的排放好。
朱导终于明白了,自己究竟什么地方不满意,不自然,不专业,刚才不是49年的木工作业台,而是99年的,所以和前期电影的其他场景不和谐也不配套,现在经过张慕这么一摆,还真的完全变了一种气氛。
朱导忽然发现张慕在说这些的时候,夏青的眼神里完全是那种颠倒迷醉的神情,少女情怀总是诗,让他不自觉在脑中冒出这句话来,他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跟两个摄影师交代了一番,摄影师又搬进来一部机器。
然后他对张慕道:“这样,这一场你做个替身,我们也不拍你的样子,就拍你手上的动作,你看怎么样?”
张慕点点头,既然来了,就玩呗。
镜头重新开场,张慕木工台上的东西全部摆了一遍,又在上面放上了些锯末、刨花之类的,然后开始各种动作,凿眼,削榫头、刨木头、锯木头......
这是他的家传活,虽然算不上名师,但是这种传统木工的动作,如果拿去给老外看,老外一定叹为观止。
朱导拍的也很满意,通过偷拍和抓拍,夏青的眼神完全抓住了,那几乎满溢的爱慕之情,就连傻瓜都看得出她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了,只要把言星河的动作补一遍,然后把场景拼一拼,这场剧就算过关了。
慕轻舞简直要成为张慕的迷妹了:“小慕哥哥,你还真懂木匠啊?”
张慕笑着承认:“我家祖上三代都是木匠,只可惜到了我这一辈,失传了一半,估计再一代,就彻底失传了,现在做木工,那里还用这些东西的。”
“不过以前的木工,效率确实太低了,一些大户人办个婚事,做个新房,可能木工得做好几年。”
慕轻舞忽然心里跳了几跳,她发现张慕身上有一股在别人身上无法体会的感觉,很土,可是这种土被张慕重新表达和演绎之后却变成了另一种味道,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之感,这种刺激的感觉引着她不停去探索和挖掘。
剧组突然有一点小小的骚动,场务过来通知朱导,市领导来探班了,而且是常务副市长带的队,剧组的人顿时都觉得脸上有光,毕竟这不是在拍题材剧,烟雨市常务副市长居然亲自来探望,这份荣誉可不小。
只有朱导心知肚明,剧组拍了这么久,市领导都没有来鸟一下,张慕一到,市领导就来了,而且以丁市长跟张慕的交情,傻瓜也看出来了。
他连忙带着一群人前去相迎。
丁光川得确是来见张慕的,来之前,张慕已经把简单的意思跟丁光川表达了,不过他表示需要先在剧组拍几天戏再去找丁光川,丁光川有点按捺不住,主动先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