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笑问:“许了什么心愿?”
夏青脸微微一红:“不告诉你!”她指着河中穿梭得船只,跳着脚道:“快,我也要坐船,陪我去坐船。”
船只沿河道缓缓而行,绵延的廊篷边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一直延伸到最远处廊桥边边中的水榭中,沿河酒肆的木窗都开着,一阵阵的吴苏软语伴着丝竹和琵琶不绝于耳,似乎就是那流传了千年的梁祝之声,又似乎是遗恨千古的《桃花扇》。声声蔓妙,如诉如泣。
夏青轻声开唱道:“轻舟短棹西塘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那一瞬间,绵延的灯光阻断了天和地的联系,将西塘笼罩入另一个时空,让张慕忘却了身在何处。
一粒雨滴从深邃的天空中落下来,然后顺着船舱边角上塑料灯笼的穗子婉延而下,直到没入河中,留下半圈涟漪,最后消失而不见。整条河面都随着船桨的而摇弋,让在水面满映的灯笼的光更象烛火,徒然而多了几许生气。
在夏青的心中,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于是那坐在对面的年长老伯眼中只剩下两人紧握着的手,柔情的回忆浮现在他的脸上,甚至满是青春的羞涩,岸边糕点店的老板正在移开蒸笼的盖子,孩子的手试图抓向热气腾腾,而她边上母亲正以一个夸张的姿势飞速的进行阻止。
船夫的嘴角半开着,刚有一个假音要从那里呼之而欲出,也许是苏州平弹,也许是会稽越剧,可那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看到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个音并不在他的脑中,而在他的心中,在他的生命中。
远处桥上有一层相机银色的闪光正拂过一个高高跃起的女孩的小辫子,而她的身后,幽深的小巷、小巷边卖水果的小贩还有那一块“石皮弄”的石碑被抛入完全的黑暗中。
夏青知道,她这一生都无法忘却这样一个镜头,无法忘却这一个镜头中的张慕和自己。
一株高大的杏树出现在河岸边,淡红色的花朵盛放在每一枝头,红色的灯光映照之下,满树的绚丽灿烂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将杏树点缀得如同图腾一般,夏青大为喜欢,连忙招呼船夫靠岸。
船夫面有难色:“沿途不停船,这是规矩。”
张慕眼见夏青兴致如此之高,连忙塞上一张老人头,船夫不要老人头,却还是让两人在杏树边下了船。
夏青欢快的跳下船,沿着杏树转了半圈,然后闭上眼,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好清醒的杏香。”她轻轻依偎着树干,“我早就从网上看到过这颗杏树了,一直希望陪我最喜欢的人在树下坐一坐,今天终于实现了。”
良久之后她睁开眼睛,对张慕道:“我想听一听杏花落下的声音,那边刚才有卖烟花棒的,你帮我去买一些好不好。”
张慕点点头而去。
杏树的位置有偏,张慕直穿过两条小巷才找到了卖烟花棒的,他随手买了一捧,又替夏青买了个当地粽子,赶回去时却发现杏花树下除了夏青,还多了两人个男的,正在缠着夏青说些什么。
夏青见张慕回来了,对他招手道:“小慕,小慕,快点过来。”
张慕走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了?”
夏青嗲嗲地道:“小慕,这位呢是什么什么文化的导演,说我的长的漂亮,非得找我去拍电影当女主角,你说我有这么好看吗?”说完左眼微微眨了一下。
张慕立刻明白夏青只是在开玩笑捉弄二人一下,不过他今天只是想逛逛,也没什么心思陪夏青疯,更不想惹什么事,只是拉过夏青的手:“好了,太晚了,别玩了,明天还有事呢。”
夏青却故意不答应:“这位导演,你看,我说我男朋友不会答应吧,我告诉你们,我男朋友可有钱了,在乡下光房子就有七间,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婆婆送我一个大金镯子,有二两多重呢,靠你们拍个戏能挣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