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张慕忽然喊道
齐护士一震,她的整个身体在一瞬间开始颤抖,她微微的弯下腰让自己可以控制住平衡,然后让自己慢慢平静。
张慕不说话,就样等着,时间已经指向凌晨四点,外面下着大雨,没有病人,走廊里空荡荡的,节能灯的光冷冷的,白色的墙壁和大理石的地面更冷。
齐遇终于恢复了镇定,她慢慢的转过身,却没有看到她熟悉的,只有张慕站在对面,看着她。
“安心已死,只剩齐遇。”齐遇的话很平静。
张慕摇摇头:“这句话不用对我说,该你亲口对刘劲去说,你可知道他为了你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齐遇又开始微微颤抖,然后又平复:“不管他怎么样,都已经与我无关,安心已死,只剩齐遇。”
张慕叹了口气:“你已经结婚有家庭了。”
齐遇摇了摇头:“没有,但我对菩萨许过愿,这一生不会再嫁。”
张慕问道:“为什么?”
齐遇平静:“你不必问,我不会说,我只想说,齐遇与安心再无瓜葛。”
张慕哼了一声:“一句再无瓜葛,毁掉一个风华绝代、义气风发的年轻人的一生;一句再无瓜葛,毁掉了一段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甜蜜爱情;一句再无瓜葛,毁掉四个含心茹苦,望子成龙的老人家的全部期望,就这么一句再无瓜葛,齐遇,你真的能够轻松地只是说一句再无瓜葛。”
张慕越说越激动,他想起了那个与刘劲一起喝酒的晚上,想起了刘劲说过的每一句话。
“刘劲说,爱一个人并且相信被爱,人世间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刘劲最相信的那个人,叫安心!”
“刘劲说,爱一个人,当如恒星,用尽全力,燃尽全命,即使远隔光年,也永感炽热,让刘劲燃烧的那个人,叫安心!”
“刘劲说,那个人即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要在她身边,他就能感受到整个世界的美好,那个人,叫安心!”
“作为刘劲的兄弟,我曾经深信刘劲说的话,深信那个叫安心的女子值得刘劲一生所爱,但是我现在已经发现他错了,不止错了,而且疯了。”
“但他确实说对了一句话,安心,是个黑洞,没有光,也没有热。”
“齐护士,刚才你温柔地对待小萤萤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是那么有爱的人,可是现在,我只想,你所做的这一切,真让我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
张慕每说一句,齐遇的身体就颤抖一下,便如那风中之烛,似乎随时会倒下,却始终没有倒下,她就这么颤颤巍巍地听着,不反驳,不表态,等张慕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以后,终于回了一句:“过去如斯,安心已逝,只剩齐遇。”
张慕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绝对想不到齐遇会如此的绝情,他对齐遇的失望到了终点。
“刘劲的性格太过执拗,你不出现告诉他一切,他走不出你留下的世界,如果你还顾念与他曾经的感情,就把一切终结吧,把你留在刘劲心里的影子擦掉,让他从此可以站立在阳光之下吧。”
齐遇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也颤抖了许久许久,终于她又恢复了平静:“既有缘起,必有缘灭,既有其生,当有其死,如果他愿意来,就来吧,我只见他最后一面。”
张慕点点头。
张慕拿起手机,给刘劲发了一个短信:“齐遇,临潼暮海镇人民医院。”
十秒钟后,一个电话打进来了,张慕开了免提,刘劲激动的语无伦次:“你!你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