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一年多以后,重新又在这里找到了一种孤零零被人丢下,而任务无法完成无比失望的感觉,这种感觉突然让张慕突然觉得有些亲切,昨天以来对老徐的气愤,包括身上的寒冷、疲劳和饥饿全都一扫而空,甚至觉得在车顶上这种感觉其实也蛮怀念的。
天色完全亮起来了,工人们又逐渐进入厂区,他们交头接耳着以更加讶异的目光看着车顶上的张慕,张慕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如同行注目礼。
再过一会老徐又来了,他诧异的看着笑意盈盈的我张慕:“喂,你不会冻傻了吧,这时候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张慕回答:“有什么不能笑的,站一下怕什么?站到明天都行啊!”
又过了一会,昨天那辆别克车又回到厂里,严国杰从车上下来,看着披霜戴雪的张慕依然在车顶上站得笔直。
是的,这就是军人本色,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永不认输,永不懈怠的精神和气质,严国杰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不由得鼻子微微酸楚,他在昨天晚上已经跟钱学林达成了默契,以后就跟张慕打交道,让黄百洋这个猪死一边去。
张慕居高临下望着他:“董事长,对不起,你带不了你的东西了,因为我们要走了。”然后他大声喊道,“老徐,董事长来了,我们走了。”
严国杰哈哈一笑说:“不用走了,卸货吧,你下来。”
“你!!”张慕指着他,“你也是当过兵的,军人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哼,有本事你把我弄下去。”
“你不下来,怎么跟我去财务科拿汇票呢?”
到了财务科,严国杰吩咐财务:“把丽科公司的货款让这位小张带走,嗯,我是说包括所有他们已经开给我们发票的都付清,把上次三百多万的那个承兑汇票让他带上。”
他转过头来,看着张慕,笑笑道:“站一晚上不稀奇,但你站一晚上还能这样乐呵呵的,难能可贵,这证明虽然过了那么多年,现在兵员精神面貌也一点不比我们那时候的差,现在去我办公室,然后洗个热水澡,换套衣服,别冻感冒了,小伙不错,以后老严就认你了,以后继续喊我班长。”
董事长滔滔不绝的说着,突然之间转变的热情,让张慕有点蒙圈,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是好事,于是不管董事长说什么,张慕傻傻的跟着笑着。
七七八八的手续办完,已近中午,董事长又留张慕吃了饭,还拿出几瓶五粮液请张慕和老徐喝酒,昨天那几个打架的都在旁边陪着。
可惜张慕当兵那几年中,什么都练的很出色,只有喝酒例外,每喝必倒,怎么也不会提高,三口酒下肚,张慕就高了,然后张慕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反正最后张慕不知道给严国杰敬了多少个礼,中间还跟严国杰动了手,是输是赢不记得,不过自己打架应该不会输。
车子快到上虞的时候,张慕才清醒过来,他第一反应先摸了摸口袋装汇票的信封,拿出来,看到汇票上叁佰贰拾万元字样以后吁了一口气,再把信封装进上衣口袋里,然后想起来临走的时候严董塞了一包烟在自己口袋里,拿出来递给老徐,对老徐表达了歉意。
老徐接了烟,淡淡的说道:“小张,这下你发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