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两人刚要动身,又有人来报告说一个小保安把危机解决了,于是钱学林灵机一动:“黄总,您刚才一直抱怨你们销售人员货款难收,要我提高销售人员收入,强化考核力度,但是我个人一直对此事持怀疑态度,所以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黄百洋平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尤其好赌,一听钱学林要打赌,顿时有了兴趣,问道:“哦!不知钱总想怎么个赌法?”
钱学林道:“你刚才说今天徐前进要送一车货去徽省的福天公司,这次不用你的销售,而是用这个小保安,如果他能把钱收回来,以后你们销售部的事情我也得兼顾一下,如果他收不回钱,那你的方案我照批,你看怎么样?”
黄百洋眼珠一转,凭福天公司跟自己的关系要福天付钱,或许还得费点口舌,可要他别付钱,那就只是一个短信够了,除非福天傻了,否则怎么可能主动付货款,于是他当即拍板:“给钱总面子,那就这么干。”
于是张慕就稀里糊涂成了押车员,临行前,钱学林见张慕衣衫单薄,便把自己的厚羽绒服脱下来给他披上了,叮嘱道:“小张,这次呢你第一次押车,记住一个原则,不给钱,就不能卸货,切记切记,替我们丽科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张慕对钱学林脱衣给自己颇为感动,当即向钱学林表示保证完成任务,不给钱,不卸货,宁可把货原车拉回来。
黄百洋却在旁边冷言冷语道:“年轻人,做保安呢,就做好保安的本份,做事情不可勉强,尤其是我们与福天公司的业务关系建立不易,别乱说话,别乱出头,当时候把事情搞砸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慕在一头雾水中上了车,老徐让他开车在厂区的空地里先打了几个转后,立刻对他的技术表示了充分的满意:“这手技术完全没问题,这次回来反正你也干不了保安了,就来我驾驶班吧,工作辛苦点,但收入比现在翻三倍!”
张慕不解:“为什么我干不了保安了?”
老徐很替他默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这次算是把黄百洋得罪了,以他的小肚鸡肠,你以为你以后还能在保安室混。”
张慕一惊:“啊!怎么会这样?怪不得刚才黄总在一边说什么要搞好关系,就是让我别把钱收回来,可问题钱总是总经理啊,总得听他的。”
徐前进摇了摇头道:“小年青啊,这里面是有道道的,钱总是总经理没错,不过他不是老板,只不过是老板前两年专门从上海聘过来的。”
“老黄不一样,老板十几年前创业的时候,老钱就开始跟着老板跑销售了,算是开国元勋,只不过学历低,才只能在这个厂子里混个销售副总。”
“除了黄总还有管人事的应总,管财务的崔总,他们都是老资格,联合起来,钱学林根本指挥不动,现在想想,你死不死。”
张慕听着头昏脑胀,才知道莫名卷入了风波之中,他拍了拍脑袋,又问道:“钱总刚才跟我强调,一定要把钱要回来才给货,这钱很难要吗?”
徐前进张大的嘴巴,用默哀的眼光看了看张慕:“你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懂,要钱这么容易,还要销售员干嘛?我们送货的这家企业叫福天,老板跟黄总关系说不清,你这次要钱肯定没戏,回来以后钱总肯定说你无能,黄总他们肯定要杀鸡敬猴,小子你完蛋了。”
张慕苦笑两声:“算了,我反正一个打工的,管不了这么多,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徐前进很是喜欢张慕这种态度,笑道:“嗯,所以说嘛,你就来驾驶班吧,我老徐罩着你,没人敢动你。”
张慕点点头:“谢谢您老徐,不过事在人为,我总也得拼一拼的。”
徐前进笑了笑,拿出一盘磁带插进播放器里,车里开始响起张学友的歌声,他靠在车里的空调口上慢慢打起盹来。
天空开始下起雪,张慕太久时间没开卡车,对路况又不熟悉,而化学品货车又不好上高速,只是沿着国道慢慢的开,直到天色渐渐昏暗,才到达徽省与浙省之间的福天化工公司。
福天规模不大,位置远离市区,周围是几个小山村,只有福天一家企业。
才临近福天,张慕就闻到了浓浓的医药化工企业的剌鼻味道,气味之浓比专业化工区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周围那些小山村的居民都怎么适应的。
到福天以后,果然情况和老徐所说的一样,几个人根本不理张慕,一个头模样的人领着几个工人上来就想搬货,张慕急了,上去跟那个头说道:“不行,我们总经理交代过,不给钱不能给货。”
那领头望了我一眼:“你什么人啊,我们可是跟你们黄总说好的,而且你们每次都是先给货我们再付钱的,是不是啊老徐。”他把头转向了老徐,老徐没做声,坐在车里自顾自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