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对着凌风行了一礼,是那样恭敬,恭敬到凌风都找不出任何错处。
“奴婢方才出去转了转,不知道二殿下今日会回来,没有在此恭迎二殿下是奴婢失职了。二殿下现在一定累了吧?奴婢这就去为二殿下烧水沐浴,二殿下可先回殿中稍等片刻。”
就是从即日起,婉月对凌风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的状态,且她生怕她总是在凌风面前晃悠,凌风可能会因此感到心烦,要是一生气就将她给赶走了,那她岂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凌风了吗?所以,她特意替凌风着想,从不在凌风面前乱晃,凌风不需要她时她就去外面呆着,只为让凌风找不到赶她走的借口。而结果,也诚然如她所预想的那般,她还有幸能留在望月阁,有幸能伺候凌风的饮食起居。
婉月很满意目前这样的结果,继续将对凌风的感情深深埋藏在心底,刻意忘记。时间长了,她发现她面对凌风的时候,都不再会像凌风刚回来那段时间那么心痛难受了,她觉得大约她也没有以前那么深爱凌风了,不想离开,或许只是想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
被这样的假象连续欺骗了两个月,婉月都没觉最近有哪里生活得不好,不管是称呼凌风为二殿下自称奴婢,还是与凌风保持一定的距离,她都说得特别顺嘴也过得特别习惯。可时至今日,久久忽然问起这桩她私以为早已忘掉的往事,她竟一下就沦陷在两个月前的回忆中,仿佛那桩事是昨日或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异常的清晰,就连那种痛彻心扉的情感也都被连根带稍地拔了出来,萦绕在她的心头,经久不散。
是时,婉月才真正明白过来,她曾经自认为的那些忘记那些不爱,实则都是她自欺欺人的托词,她从来都未曾忘记过那段过去,她从来都未曾停止过深爱凌风。
婉月再次被那些回忆和心伤支配了,她忘了此时非彼时,忘了久久还在她的身边,她失神了,失神中,还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呢喃了出来。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说这话的同时,一直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滴落于她的手背之上,登时便有一种温热的触感袭来,让婉月霎时清醒了,也让婉月实实在在心慌了。
她怕久久会就此看出端倪,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怕她委屈的心情一朝迸发而忍不住和久久诉苦,久久会为了帮她而去责问凌风;她怕凌风在责问之下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到时给她一句确实不爱了,那她也就没法再赖于凌风身边不走了。
婉月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一时间又找不出完美的说辞来解释她的行为,脑子一空白,只能凭本能迅速擦掉她手背上的眼泪,慌张地补了一句。
“我……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仙侍房休息了。”
之后,仓皇逃走了。
久久没有阻拦,她望着婉月离去的方向,她想她已经不需要再问些什么了。方才,婉月的话虽然很轻,但不妨碍她听得明白;婉月擦掉眼泪的动作虽然很快,但不妨碍她的确看见了那滴掉落在她手背而散开的泪花。这一切都让久久心底有了明确答案,她确认婉月没有不爱凌风,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存在,才会导致婉月这样刻意地远离凌风。
久久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凌风婉月的反应,让凌风仔细回想看看,究竟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惹得婉月伤心了,而他又没有及时发现,才会导致他们二人冷战至今。打定这个主意,久久是半刻时间都不肯浪费地跑到正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师兄,你们聊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