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等掌声慢慢弱下来,继续说道:“我头天入学的那群同学,今天刚刚好上初一,我高中的最后一批同学,今天刚刚开始上大学。我这四年,把小学头一天也算上的话,一共跳级了5次,共有7批同学,其中八成以上的人,我很抱歉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住,再过几年,如果在路上遇到,我甚至会认不出他们的样子。
生活就是这样,总是一段一段的,每个人能陪伴你的时间都有限。
如果被甩下了,有些人会在别人心里变成一个名字或者符号,还有些人,连名字和符号都剩不下,就像从来不曾在别人的生命中出现过。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我必须告诉大家,这个后果其实是非常严重的。因为跑得快的人,他就有先手优势,有先手优势的人,基本上什么资源都不会给你剩下,所以资源在他身上,会富集得越来越快。
时间一久,你们就会发现,你们这一代甚至两代人的资源,就全都流到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的手里了。那么然后呢?然后离跑在最前面的,最近的那位,是不是就更有机会从第一名手里分到一点东西?近水楼台先得月,因此第一名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总得有人忙他啊,这时候你在一个人的心里到底是个符号还是连符号都不存在,这个区别,对你生存质量的影响,就会变得非常直接。
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十年之后,我的小学同学找人要工作,我百分百会先安排跟我关系比较密切的,那些我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可能根本联系不到我。为什么?因为这个同学,一般只会拿到我秘书办公室的电话,而且接电话的可能都不是我的办公室主任,而只是一个值班秘书。值班秘书通常会先询问他的领导,他的领导就会告诉他,如果真是和老板关系密切的朋友,会打这个电话吗?那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个无关紧要的电话。
接着出于我一贯的待人友善的行事风格,这个值班秘书会给他一个面试电话,然后我手底下的某个公司的HR就会联系他。等他带着满心的自信,觉得自己是我的同学,肯定会被录用,然后隔天去面试的时候他就会发现,在他前面排队的还有18个人,全都是我家各种亲戚家的孩子,最有出息的一个可能是东瓯大学某专业硕士毕业,而我那个同学,学历是大专毕业,还是野鸡大学的大专毕业,再接下来,应该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人生虽然是一段一段的,但是如果被人落下太远,就很可能永远都追不上了。一步落后,终身脱节,这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刚才校长说的话,我是深表赞同。
输了不要紧啊,关键是不要输得太惨,你总得输在一个区间范围之内。而且输了之后,不能趴在地上就不动了,不能不能趴着不动,还能尽快地爬起来,追上去。我有个朋友叫许风帆,是我小学六年级的同学,他跟我一起考进东瓯市外国语初中,今年他中考全市前30名,进了我们那边最好的高中,也是我上一个母校,东瓯中学,我完全相信他,三年之后,他会追到曲江大学里来,当然,如果去了京大或者京华,我也不嫌弃他。”
台下一阵轻笑。
林淼也笑盈盈道:“所以输了不要紧,输是正常的,输给我更正常,但是我会忘记他吗?我估计不可能了,他今后大学毕业如果不考研也不去当公务员,找我要活儿干的话,我肯定直接亲自给他安排一个公司中层的位置,让他一边学一边干,干得好直接提副总。为什么?因为能跟得上我的,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比我差,我把事情交给他,我就很放心。
所以今天在这里的同学,我觉得你们呢,既幸运,又不幸运。幸运的地方在于,你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在我心里都不会比许风帆差,你们已经跟东瓯市首富建立起了直接的人脉关系,现在不需要通过任何人,你们就能找到我。但是呢,这种幸运,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我可以近距离地观察到你们,你们每个人到底是靠谱还是不靠谱,我一眼看过去就清清楚楚。
大学四年,或者有些人能快一些,三年,三年时间,足够我看清楚。我能不能把自己的事业交到你们个别人的手里。这四年你们到底是奋斗不息,还是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混吃等死,看你们每门课的考试分数,我就能一清二楚。但反过来,我可能对许风帆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也希望过几天肯定会看到我这段讲话的帆哥,你心里要有点儿逼数。”
台下有人微笑,有人则表情凝重起来。
天之骄子,也要恰饭,淼爷这番话,算是相当直接地给压力了。
林淼也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啊,没有讲话稿,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倒回去说吧,我讲到我小学、初中和高中一共只花了四年时间,给自己省了8年,那么现在上大学了,我觉得这个时间,理所应当还是要继续地节约下去,生存战略绝不能轻易更改。大学本科,我刚才说过了,要争取三年读完。
但光是这样的话,我恐怕还是太轻松,做人容易堕落。因为实不相瞒,大学本科的毕业论文,我现在已经在酝酿中了,抓紧一点的话,半个月内妥妥的肯定能写出来。但是现在写,和三年之后再写,弄出来的质量肯定有差距,因为三年之后的我,肯定比现在水平更好,尤其是在对经济学的理论有了更系统的学习之后,所以我打算忍一忍,这个论文啊,三年之后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