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被打脸,有些人挨了打不但照样活蹦乱跳,还能把打人的恶心个半死,另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点的,就会出现脸被抽肿的强烈不适感。
江洋甜在心上的时候,杭州某大楼内,《曲江南都报》的几个主要领导正围在一起,反复看着今晚刚在东瓯电视台播出过的一段录像。故意关了灯的漆黑会议室里,二手烟早已充满了房间,却没人肯稍微动一下手,去把窗户打开,让风透进来。他们沉默着不说话,似乎是在惩罚自己,又像是故意在制造压抑的气氛。看着屏幕上那个七岁小屁孩用流利的英语跟老外对话,尚主任的脸色,简直黑得要和环境化为一体。
咔嗒一声轻响。
本没资格出现在这个会议室里的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袁佳洁走进来,轻声喊道:“尚主任,您找我?”
“嗯。”尚主任点了下头,指了指电视屏幕,“小袁,你来看看这个。”
袁佳洁奇怪地走上前,电视里的片段,正放到末尾。
尚主任拿起遥控,又把画面倒回到带子的第一秒。
袁佳洁静静看着,脸色也慢慢难看起来。
等到这一次播放完毕,房间里的灯,突然一亮。
袁佳洁环绕四周,看清屋里几个人的面孔,整个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社长……”她轻声喊出来。
社长沉着脸,稍微抬了下手,袁佳洁马上闭上了嘴。
“这是今天晚上,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前《东瓯市新闻联播》的内容,幸好我们隔壁楼就是省电视台大楼,有人把这段节目录下来,特地送过来给咱们的。”社长坐下来,又掏出一根烟,默默点燃,会议室里几个大佬,全都不吭声,只听他一个人缓缓道,“我平时根本不看东瓯电视台的节目,我都不知道我家里能不能收到这个频道。不过东瓯市**百万人,今天少说也有三分之一看到他们的这个新闻了,不用等到明天天亮,他们那边,全市就会有几百万人,说咱们《曲江南都报》最近几天做的报道,全都是在放屁。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件事,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尚主任,你是这个报道的直接负责人,你先说说。”
尚主任低着头,安静了一会儿后,才慢慢说道:“这件事,我觉得还要继续调查。”
“为什么?”社长保持耐心地问道。
尚主任道:“我觉得这个新闻,出现的时间太凑巧。我们早上刚发了声明说要继续调查,他们晚上就把这个东西放了出来,太刻意了,就像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出示证据,让我们无话可说一样。按我看,搞不好还是林国荣给他们地方电视台打了招呼,想把事情压下去。这不是证据,这是做贼心虚。”
“对!”袁佳洁突然插嘴。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尚主任,略感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社长却道:“小同志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说。报道是你写的,具体什么情况,你比较了解。”
袁佳洁得了社长的应允,放心说道:“社长,尚主任,各位领导,我觉得尚主任刚才分析得很对。东瓯市那边,应该是心虚的成分居多。而且有些事情,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这个小孩说不定只是模仿能力比较强,本身的英语水平,不见得就有新闻画面里表现出的那么高。还有,地方上新闻联播,画面大多都是录播的。如果是录播的话,多摆拍几次,想做出这样的效果也不难。从证据学的角度上看,这个新闻画面,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社长和报社集团的几个大佬对视几眼。